「他們不知道,魔盒甦醒之後的車諾比,一場殘酷的遊戲對局早就已經生成了。」
「葉戈爾為了麻痹他的仇敵們,去和原住民及怪異們緩和了關係,用的無非就是那些方式,遞交把柄,或同流合污,把自己說成是和他們的嚮導一樣容納復活花的同樣開始遭受折磨的人,以及積極地為他們帶來新鮮的血肉。」
「在魔盒的力量影響下,他成為了說明人,引領著研究者們一步步向前。」
「如果沒有研究者們的進入,這局魔盒遊戲的玩家可能是很多不同的身份,也有機會得到真正的謎底,而不是只能做研究者,只能來多少,死多少。」
「第一周目的研究者中沒有任何人是做好了迎接殘酷行程的準備的,所以第一周目不論是玩家還是NPC,幾乎都是全軍覆沒,只有那麼極少數的部分人活了下來。」
「比如朱利安。」
「但存活,並不意味著成功,他應該成功地被什麼污染了,最大的可能就是為了活下去,容納過怪異。總之,僅存的研究者已被污染,第一周目自然而然失敗,第二周目需要開啟了。」
「第二周目開啟前,朱利安容納的怪異被剝離了,或許是魔盒遊戲做的,也或許是朱利安自己。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第二周目開啟後,當朱利安發現他再次出現在那間熟悉的研究所時,他終於意識到,他陷入了只有死亡才能休止的循環。」
「他永遠也無法逃離這個恐怖的禁區了。」
「懷抱這種驚疑絕望,他一定做出了許多奇怪的舉動,比如診斷自己是不是瘋了,或是揪著葉戈爾的領子質問他,用防毒面具揍他,又或者大喊大叫讓所有研究者一同反抗,離開這裡——這都是正常的,也是無濟於事的。」
「他們無法拒絕地開始了實驗的第二周目。」
「被第一周目倖存者的反應感染,這次不論玩家還是NPC都會抱有較高的警惕,而且我想說,這些研究者只是狂熱的異想天開的瘋子,卻不是傻子。當他們真的嗅到了陰謀的味道時,無論是為了提醒同伴,警醒後來者,還是想給可能存活到下一周目的自己一點倚仗,都一定會留下一些東西。」
「不過,他們想不到,自己就算倖存下來,也極有可能在下一個周目被玩家替代。」
「遺留到第三周目的線索有魔盒遊戲的指引,也有前兩周目的研究者們的特意提醒。」
「當然,後者不一定是正確的,他們也有他們的想法和主觀視角,就比如許真所說的前兩個周目研究者留下來的獻祭七個人就能順利抵達車諾比中心的猜測。」
「也有極有用的,比如那張寫了六個數字的紙條和李金雅房間內的怪異容納方法。」
「這些都證明他們對車諾比的一切古怪都有自己的調查和猜想,也證明,他們之中能活下來的,都遭受了污染,都不再是正常的人類,而最大可能真正抵達行程終點的方法,我之前提到過了,就是不被任何強大的力量誘惑,不受任何污染,憑對內心投影的熟悉和自己的力量,走到最後。」
「他們沒有人做到,才會順理成章地開始了第三周目。」
「也就是我們的到來。」
寧准聲音微沉:「那麼第六個疑點來了,這局遊戲內為什麼會有一個和現實同名同地的God實驗室,他們又為什麼聚集這些同他們毫無關係的研究者,讓他們來到這裡,進行所謂的造神實驗?」
「目的是什麼?」
「是否與原住民和怪異們共同隱瞞的秘密有關?又是否和前五個疑點,指向了同一個方向?」
他緩緩鬆懈著緊繃的肩背,眼神幽沉地笑起來:「說句實話,如果不是我早早就從許真檔案袋裡的那些照片猜出了他們的目的,或許我也要去那些圈套里鑽一鑽,才能走出來,觸摸到真正的答案。」
「那麼他們派出研究者,將玩家固定在這個群體中,一個周目又一個周目地前往行程的終點,為的是什麼呢?」
「我猜是一個盒子。」
「不,不是漆黑的魔盒,而是一個半透明半漆黑的,剛剛好能裝下一顆心臟的盒子。」
最後的半句話一出口,一旁專注聽著的黎漸川就像被什麼剎那擊中般,猛地抬眼看向寧准。
他清晰如相冊的記憶飛快地翻著頁,很快,定格在了黑色的金字塔,曾經的監控錄像,和錄像中疑似救世會的斗篷人們懷抱的那個盛著一顆心臟的盒子上。
那些,到底是什麼?
「它是God實驗室的目的,是先知恰巧被投放到車諾比的原因,是原住民們挖掘、對話、瘋狂信仰的存在,是他們和怪異們進行合作的見證者,也同樣是怪異們因想要獨吞而選擇對外隱瞞的力量。」
寧准微微垂眼:「但說到底,它只是一個盒子,一個沾染了一點鮮血和能量就把自己變得不可一世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