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告訴你,我可是已經去過了第二線的蓬萊觀。」
寧永壽也握有馮天德的部分秘密?
黎漸川眼神微動。
他注意到,隨著這句話的吐出,馮天德的姿態不知是無意還是故意地變了一變,泄露出了一絲緊繃與警惕。
看來至少表面上,寧永壽和七號對馮天德的線索的莫名爭奪,似乎是要落下句號了。
果然,馮天德只沉默了一陣,便開口道:「你應該已經到了第三線吧。交易可以,你來蓬萊觀,親自和我談。」
「小條件,可以。」
寧永壽頷首,又偏了偏頭看向七號,並不帶什麼得意炫耀地嘆道:「你瞧,有的交易不是完不成,而只是威逼和利誘這兩方面,總有一點做得不到位。雖然我覺得,你剛才應該只是試探,並不是真心想要這份線索……你有替代品,還是覺得這方面的線索於你的解謎不是特別重要?」
七號嘖了聲:「問出這個問題,你該不會是把我視為最大的對手,想知道我的解謎傾向和路線吧。」
「我友情提示你一句,不要小瞧在座的任何一位,包括和你同一張餐桌,看著已經被打擊得心灰意冷、絕望崩潰的那位十二號。情緒可是人類最容易表演出來的東西之一。」
「還有打算和你交易的這位四號,獵物與獵人,不到最後的生死一刻,誰又能說得准呢?他著急來第三線,說不準為的不是什麼主戰場不主戰場的,而是為了領戒一事,這可是得馮天德這個身份親自主持的。」
「哦對,差點忘了,最後介紹一下我同桌的三號。」
「他雖然有一系列略顯菜鳥的操作,一顆不是特別聰明的腦子,和一點未泯的在遊戲內只可能吃虧、絕對討不到半點好處的良心,而且很大概率還是第一次進入高端局,但他很強,也一直都知道自己想做什麼,需要做什麼。」
「他甚至從你手裡搶到了挖腦魔案。我猜這個案子原本是你想破的,但卻缺少什麼線索,慢上了這麼一步。」
「我的直覺告訴我,或許他才是我們之中隱藏最深、最可怕的那一個。」
「要知道,有時候不是得到的線索越多越好,而是要關鍵且明確。」
七號一頓侃侃而談。
被他這堪稱無差別的攻擊掃射到的玩家俱都或多或少地瞟了他一眼,但卻皆沒有發表什麼言論。
除了黎漸川。
在得到隱藏獎勵後,黎漸川對晚餐的交流的訴求不僅沒有降低,反而變得更大了。
他需要一些情報來幫助他確定一下目前有些搖擺的解謎方向。而現在,寧永壽和七號便正在就這個問題隱晦地針鋒相對著,這就是他想要的最好的介入時機。
時間已經逐漸逼近九點,旁觀到現在,他也不必再等了。
「兩位其實沒必要在這裡扭扭捏捏地試探來試探去。」
黎漸川嗓音嘶啞冷淡,打斷了這兩人似真似假的對峙,「七號,我猜你的解謎傾向里絕對有一個關鍵詞,肉體。至於二十三號,你的關鍵詞和他恰恰相反,是精神體。怎麼樣,我的猜測對還是不對?」
這冷不丁的一個開口,就直接將餐桌上的氣氛推到了劍拔弩張的最緊繃之處。
四周剎那間寂靜無比,好像黎漸川說的並不是什麼猜測,而是令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禁忌之語。
幾秒後。
十二號的喉嚨里溢出一絲低笑,語氣里充滿了作壁上觀的戲謔:「這是不是可以叫亂拳打死老師傅?」
馮天德的目光也凝固在了黎漸川身上。
七號沉默著。
寧永壽卻忽地哈哈一笑,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坐直了身體,興高采烈地拍起手來:「對,沒錯,非常對……所以你呢,你的關鍵詞又是什麼?你又更傾向於什麼?」
黎漸川對眾人的反應沒有理會,聞聽寧永壽的問題,也只不答反問:「你和七號都確定了大致的解謎方向,那肯定是已經在大霧未散時去過小定山或海面上的建築虛影了,你們在那裡看到了什麼?是不是你們所見的,影響了你們的判斷,讓你們確定了現在的方向?」
「二十三號,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任何問題的答案,可都是空手套白狼完成不了的。」
「我不是四號,會被你利用好鬥的弱點釣上鉤。」
寧永壽搖頭,不贊同道:「哎,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而且就像七號說的,不到最後一刻,你又怎麼知道是我釣他,而不是他釣我呢?我若贏了,正常,我若輸了,他可是大豐收。你猜當他手握真相,即將解謎時,會不會放過你?」
「要是我想得不錯,你們之間有點小仇吧?你奪了他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