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SS之上,如果還要有一個SSS的話,那就是『完整』的你。」
他看向黎漸川:「我沒有親眼見到過這份『完整』,只是根據你在最終之戰里的狀態推測的,當時你是介於SS和SSS之間吧。」
「當然,我個人劃分的這個等級沒有那麼準確,人與人也不同,受到各種各樣的因素影響,相同等級里有強有弱很正常。」
寧準直白地點出了兩句,卻也不能詳說,便又道:「同是SS,我和長生打一架,在雙方不動用特殊能力和奇異物品的情況下,硬碰硬,我的勝算至多只有四成。」
「但這不是因為我的改造太差,魔盒太少,而是因為我並不穩定。」
「把人體比喻成水瓶,其內的精神容量,思維意識,或者說腦力,就是水。水瓶就那麼大,注入的水太多太滿,就會讓水瓶沉沉負累,嚴重的,甚至可能把水瓶撐破。」
「因為腦域開發程度的問題,我大部分時候是負累的,偶爾連健康的普通人都比不了。可我根本上的身體素質又擺在這裡,所以想爆發一下的時候,自然也可以。」
黎漸川比寧准更直白:「這樣下去,你會死嗎?」
寧准笑起來,搖頭道:「水不會再變得更多,水瓶也還沒那麼脆弱。」
知道寧准不會為了安慰他而騙他,黎漸川暫時把心吞回了肚子裡,接著寧准上邊的話問道:「你說的實驗改造,是最終之戰里的?」
寧准頓了下,給出了一個和黎漸川猜測得差不多的回答:「我認為是,但你告訴過我,不是。」
黎漸川沒有問「我」還說過什麼,也沒有藉此繼續告訴寧准真實世界的一切,現在的他已經差不多摸清了寧准晦澀不能言的界限,也知道了這個世界每一處角落都「隔牆有耳」。
於是他直接轉了話題:「對了,這次的副本你突然提前走了,是魔盒遊戲找你麻煩?」
「也不算。」寧准道,「是這個副本的謎底據說與我有一定的關係,我不能涉入這次副本,魔盒遊戲警告了我一下,就依照規則將我驅逐了。」
他撩起一雙猶潮紅的桃花眼,低聲笑:「我走早了,哥哥這是想我了,剛才才跟瘋狗似的?」
「小別勝新婚嘛,我知道的。」
黎漸川瞥他一眼,給他揉著腰的手一巴掌拍下來。
閒著沒事就要騷一騷的寧博士當即痛得悶哼一聲,蹙起了眉,卻又更緊地纏住他。
黎漸川也不管他,繼續道:「這個副本的謎底與一個叫孫朋來的年輕人有關,他在2038年到2042年之間,也在加州潘多拉療養院,他的實驗改造方向更偏重身體,需要注入永生細胞。」
他說得含糊,只是給寧准一些提示,不敢多說真實世界、願望世界之類的話。他相信寧准有自己的判斷。
果然,寧准略帶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若有所思地笑著道:「原來是這樣,那還挺有意思。可惜沒能見到他,說不準就是故人呢。」
說完,卻又忽然話鋒一轉:「黎老師這次拿了不少魔盒吧?」
不等黎漸川回答,寧准就帶著一絲警醒意味地嘆道:「下一個副本開始,我們一定要一起進遊戲了。最好再多些隊友,但不能太多。」
黎漸川心中一動,知道自己在魔盒數量增長的問題上的懷疑果然並非是多想。
魔盒大幅度增長,會在之後的遊戲裡陷入很嚴重的危機嗎?
無論如何,他都需要加倍小心了。
聊完了那些深深淺淺的秘密,互相當完了彼此的謎語人,兩人終於默契地放鬆了下來。
寧准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黎漸川胸肌。
黎漸川半閉上眼,懶得理他的小動作,只隨口閒話道:「老所長那兒你不用再去了?」
「不用了,」寧准被黎漸川的體溫熨著,眼皮子發沉,低低道,「但天亮你去見的話,我和你一起去。」
黎漸川沒說什麼。
寧准卻突然想到什麼一樣,又撐起了眼皮,慵懶地笑著道:「黎老師,我聽基地里的人說,處里的工作很不好做,這些年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瘋了多少人,又臨陣逃了多少人。」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堅持下來的?或者說,你為什麼堅持?」
黎漸川也重新睜開了眼,說實話,他有點沒想到寧準會向他問出這個問題。
因為在剛剛得到的那段記憶里,在真實世界裡,2050年的新年鐘聲敲響時,過去的他在與寧准難得的短暫見面里,也向寧准問出過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