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穹好奇地湊過去:「什麼什麼?」
魏霽無情地吐出兩個字:「你菜。」
李天穹:……
聽聽,聽聽!這是說的是人話嗎?!
剛還想激情辯駁一番,阿冬跑了來,差點被門檻絆個大馬趴:「老大……!」
「阿夏回來了!」阿冬扶著門框,上氣不接下氣,焦急地傳達,「她說、她說他們看到古廟的神像被毀了!」
李天穹耳朵立起來,極為驚訝:「什麼?誰幹的?!」
「不知道啊。」阿冬跑去魏霽面前,「老大,我們怎麼辦?要是南鄉沒有神像鎮壓的話,今天晚上肯定會不太平的!」
魏霽默了瞬,放下茶盞,鎮定自若。
這種時候,魏霽竟還能從容不迫,反倒讓其餘二人心底讚嘆了。
卻全然不知,魏霽的心思根本不在這裡。
魏霽滿心滿眼都是正午時分,那個小姑娘對自己說的話——
「魏霽,今晚,古廟被毀,惡鬼橫行,南鄉會死很多人……你應該不想看到這種畫面吧,我也不想。」
「我可以幫你們,我想活下去。」
「所以,我們合作吧!」
第9章
客棧房外,夜幕低垂。
快雨滿面染血,背靠牆角,渾身脫力。
她腳邊倒著一隻猴臉長臂、利爪尖細的怪物。
然而除此之外,更多相同樣貌的怪物正扒著牆壁目露凶光。
它們有條不紊沿吹著淒涼晚風的窗戶爬進來,張開血盆大口,虎視眈眈。
她毫無疼痛,唯有暈眩,天旋地轉的暈眩。
快雨亦覺憤怒,明明她都已經十分小心了,竟還是能讓偷偷摸摸的小人鑽了空子,誘惑她答應了夜魈的入侵。
「你剛剛為我設了幻境,是嗎?」
許是快雨死到臨頭,還在火急火燎地追問實在令人驚奇,那站在房中的高大男人歪歪腦袋,用緩慢的語速大度為她解答:「不是專門為你設的,南鄉的所有人,都能看到。」
快雨:……
重點是這個嗎?!
快雨咬牙咯吱咯吱響:「你到底想做什麼啊?北鄉、南鄉……那些成群結隊的夜魈都是你搞的鬼吧?!」
「是。」
沒有絲毫猶豫,他竟然就這麼承認了,「……我想要找鬼,一隻很強很強的鬼。為此,必須要這麼做,犧牲,也是必須的。」
快雨悲痛欲絕:「大哥,犧牲你自己就好了,犧牲我們幹嘛?!」
看到快雨哭,他似乎一下子慌了。
他不太擅長安慰人,摸快雨的頭時,手掌移動生硬得宛如一個傀儡:「沒事了沒事了……我們交換過名字,就是朋友了。作為朋友,我會讓你死得毫無痛苦。」
「苑往歲,你有病吧?」
快雨終於忍不住罵人,她強撐著清醒,「我不想死,我也不是你的朋友!!」
苑往歲的動作僵住,連帶著好不容易牽拉嘴角故作親切的笑容也顯得滑稽。
他的手掌漸漸蜷成利爪的模樣,懸在快雨柔軟的發頂。
然而,此時此刻,急風如箭,刺穿四方空窗。
苑往歲的披風被胡亂的氣流撕扯,露出一張布滿疤痕的陰沉面容來:「是誰在那兒?!」
無數黑底紅字的符咒紛紛揚揚,似花瓣驟降。
在早已沉寂的深夜中,燒出一片明亮的焰藍火光,火光暈開嶄新的光幕屏障,驅逐暗夜。
夜魈們原本蓄勢待發,可如今被這火舌一舔,竟紛紛作鳥獸散。
苑往歲抽出腰間一柄銀劍。
他一甩劍尖,以附著於劍身上的力量割開窗戶為正中心的一整面牆,不速之客終於現形——
「抱歉,我只是覺得你對我的僱主要求太不近人情。」
一個倒吊下來紅色的身影避開了來勢洶洶的劍氣,誇張感嘆道,「唉,你就讓讓一個迫切想要對僱主展示自己能力的忠心奴僕吧。」
靉靆滑至前額,來者語氣興味盎然,唇角眼尾飛揚,可那漆黑的眸底僅存悽厲的寒芒。
苑往歲如臨大敵:「你是誰?」
五十弦已經落了地:「……你不認識我嗎?眼神不好的話,該仔細看看才是。」
苑往歲還當真認認真真打量起五十弦。
趁著這點兒時間,五十弦對著苑往歲身後的快雨道:「好慘吶,快雨!沒想到失去了我,你被鬼怪逼成了這副慘不忍睹的模樣……」
說著,竟還裝模作樣抹起了眼淚。
「……」快雨都懶得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