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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弦默不作聲,他根本不想接下這種愚蠢的問題。

然而,記憶里的苑往歲仍能理所當然應對楚獻南:「我容不了。」

楚獻南當即頷首,發出淺笑,就像真的獲得了一份令他滿意的答案。

「……?」明明五十弦還一句未說!

老者的聲音在此刻插進,他宛如驀地失去力氣,遺憾嘆息:「罷了。看來如今這些於你們,還言之過早。」

其中的排斥,不言而喻。

老者似欲打退堂鼓。

「難不成,您要反悔嗎?」楚獻南當然能聽懂,他眼神玩味,在五十弦和老者兩人之間來回遊走,似乎很快有了其他主意。

五十弦明白楚獻南對自己示意的意思,卻半晌未動。

說到底,他本質與楚獻南又不同屬一條繩上的螞蚱。他憑什麼要配合?

「畢竟,您直到這般年歲才習得鍊金之術,身體腐朽既成事實。而今,有年輕的後輩能繼承您的衣缽,能讓您少些牽掛,甚至更能比您……大有所為。」

「這不好嗎?」楚獻南自顧自地言語,抬步上前。

興許,他只當五十弦還在糾結,所以便壓根兒不管不顧身旁人的想法。

那方老者察覺到楚獻南微妙的態度轉變,立即戒備起來,枯瘦的手指拉緊兜帽:「殿下,你想做什麼?」

楚獻南未答,他只緊盯老者,宛如一條嘶嘶吐信的毒蛇。

遠方漸起模糊的喧嚷,乘風而來。

五十弦意欲阻攔,然而心底終歸猶豫。

再想更換一次幻境裡混亂的景象,需要付出得太多、花費時間太長,以他現在的狀況,著實承受不起。

於是,心存期盼、凝神回望之際,五十弦不由僵在原地。

雪白的花瓣如雨揮灑、飄揚,一行教徒分站兩側,為上位者開路。

「沒想到貴客居然都已到齊。感謝各位撥冗賞光。那麼……」

楚雲卻從中走出,眉眼含笑,既像命令又像宣告,「菩提祭典,即刻開始!」

一呼百應。

熱烈無比。

然而,祭壇之上,楚獻南的舉止那麼引人注目。他正提著老者的衣領,如同輕鬆拎起一隻無害無辜的兔子。

老者的雙腳搖搖晃晃,力不能及,顯然命在旦夕。血色幻若實質,順著老者身體,流水般落入祭壇,暈染一塊蒼雲倒影。

殺人之景,近在眼前。

楚雲卻竟瞎了似地置若罔聞,她深吸口氣,抬起右手,眼眸晶亮瞭然道:「原來吾的祭司已經在此等待許久。」

她那懸在半空的指尖微微顫動,五十弦甚至分辨不清——楚雲卻到底在因為什麼而緊張。

在經過五十弦的紅色衣角時,楚雲卻停頓了一下,她笑盈盈開口:「不上前去觀禮嗎,貴客?」

歡愉與殘忍共生,混亂蛛網般交織。

眾人仿佛在慶賀祭司的死亡,慶賀浮金州噴薄欲出的新生。

而他正被絲線捆縛在中央,進退不得,不辨方向。

何其荒謬。

但是,這些不重要。

他只在乎一個尚還不見蹤影的人——

所以快雨呢?她究竟被幻境的亂流卷到哪裡去了?!

五十弦的手心抵上額角,尖嘯與絮語沿耳根蔓延上來,頭痛欲裂。

「苑往歲,你怎麼還不過來動手?」楚獻南扭頭催促,愈發高舉虛弱的老者,得意洋洋地調侃,「莫不是在害怕?」

五十弦抿緊唇線,兀自沉默。

他愣愣放下手心,渙散地注視縱橫掌面的紋路。

楚獻南則趁熱打鐵,用執刃的那隻手猛地一挑,將老者的兜帽完全揭下:「苑往歲,看清楚,你連這樣的一個弱者都害怕嗎?」

五十弦下意識隨之看過去,釘住焦點,原本迷茫的眼神剎那風雲變幻,打磨得格外鋒銳。

一層幾不可見的微光從老者身上剝落,露出與少女如出一轍的面容。

她的臉頰蒼白,眼皮無力地低垂,像極一隻傀線牽扯的木偶。

氣若遊絲。

他喃喃自語,不可置信:「快雨?」

見五十弦的注意力瞬間集中在這邊兒,楚獻南的尖刃當即不留情面刺去:「苑往歲,你既然不願做,那我來為你起頭!」

五十弦驚恐地睜大眼睛。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幾乎沒給他反應的機會——他的暗晶縱使再快,也趕不上本就離快雨咫尺之遙的危險。

那難道就見死不救嗎?

然後看她再度消失?去到他費盡心思找不到的地方?

……怎麼可能?

他笑起來。

還有最為簡單直接的一個辦法呀。

柔軟的花瓣仍在飛舞,其中卻夾雜堅硬的漆黑碎片鋪天蓋地,墜落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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