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喀則之行,時桉收穫很多,但也有遺憾,王鐸的比賽他沒能親臨現場。
省運會決賽,地點就在陽城。
「沒事,你干光榮的事,我這算啥。」王鐸樂呵呵的,「再說了,第三名有啥意思,等我拿冠軍的時候你再去。」
時桉笑著說:「行,我等著呢。」
王鐸搭上他的肩膀,「怎麼著,今天吃啥?」
「老地方唄,走。」
時桉和王鐸是鄰居,從小一起長大。他倆的感情,更像是雙方母親情感的延伸。
兩位媽媽認識多年,情同姐妹,同年結婚,同年懷孕,買了同小區的房子,來往非常密切。
時桉父親去世後,也是王鐸全家的幫襯才走到了今天。
兩位媽媽懷孕前還訂過娃娃親,結果雙雙生下大胖小子。
直到時桉十八歲主動出櫃,媽媽和姥姥第一句話都是,「你真和小鐸處上了?」
這句話讓時桉和王鐸互嘲了半個多月,現在回想起來,家人對他出櫃接受良好,沒準兒得感謝王鐸。
兩個人面對面夾菜,聊著這段時間的見聞。王鐸說訓練的苦逼,聊比賽的趣事。時桉談倒霉的規培生活,說急診科的折磨,聊帶教老師是魔鬼,又說魔鬼變成了他房東。
吃完飯,兩個沿著河邊走,天南地北地聊,就像回到了小的時候。走著走著,對面傳來呼喊聲,似乎有人落水。
二人奔到河邊,夜晚視線受阻,河面隱約浮著個人影,看身形像孩子。
八年前的溺水,給時桉造成些陰影,他有心相救,但力不從心。
時桉轉頭,王鐸襪子都脫了。他練鐵人三項,游泳是必備技能。
時桉幫他拿書包,「你注意安全。」
王鐸伸臂,做了準備下水的動作,「放心吧,全省第三也不是鬧著玩的。」
*
陳曼查完床回到辦公室,鍾嚴還沒走。
「喲,鍾主任又當勞模啊。」陳曼接了杯水,靠在他桌邊,「不著急回家?」
鍾嚴翻著病例,擺弄簽字筆,無視了她的問題。
陳曼挑眉,「小租客今天不在家?」
鍾嚴拋出的字硬邦邦的,像壓了塊磚頭,「見姑娘去了。」
「姑娘?」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新來的護士冒冒失失,「陳醫生、鍾醫生,剛接到急救電話,慶陽河發現個溺水小孩,七八歲左右,正在打撈。」
「他們還說。」護士彎腰順了口氣,「打電話的人,是小時醫生。」
陳曼揪心,「小時跳下去了沒?」
護士搖搖頭,「不知道,沒說。」
不到十分鐘,救護車停在急診門口。
車門打開,並未看到時桉,病床上的是位面目猙獰的成年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