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軟磨硬泡,時桉端著無菌托盤走來。他先遞了張繳費單給於清溏,「先給您打個消炎針,打完把費付了。」
於清溏收回手機,「好的,謝謝。」
「這針得肌肉注射,您是在床上側著身打,還是下來站著。」
於清溏腦袋一斜,看他身後,「我家屬來了。」
「正好。」單子還在時桉手上,「讓家屬先把費付了。」
年前時桉值班碰到個倒霉事,大半夜給患者包紮,啥都弄完了,錢沒付人走了,害他被狠批一頓。
後來時桉長記性了,非急症,都得先付錢,知名主持人也不能走後門。
時桉轉頭,對上了徐柏樟的目光。
他頷首叫了聲「徐主任」,半點不敢怠慢,左顧右盼,「於清溏的家屬哪位?先把費付了。」
徐柏樟:「給我。」
「不用徐主任,讓家屬來就行。」時桉伸長脖子繼續喊,「家屬呢,先付費。」
徐柏樟僵著臉,手伸過來,「我就是家屬。」
*
鍾嚴開完會回來,留觀室亂糟糟的,不少熟悉面孔。他繞到後面,發現了垂著頭,像受委屈小狗似的時桉。
他揉了揉小狗腦袋:「怎麼了?」
「菌類中毒,都弄完了。」
這事鍾嚴會上就聽說了,他是問,「你怎麼了?」
「您說,徐主任會不會搞死我?」
「你惹他了?」
「我沒認出徐主任的家屬。」時桉還能回憶起徐柏樟又僵又硬的臉,「我還催他交費。」
「他家屬也中毒了?」鍾嚴掃視四周,「人呢?」
「被徐主任打了針,帶走了。」
「老徐自己打的?」
時桉點頭,後悔且痛苦。
張宇辰沒說錯,主持人是不能被打針的,他就不該手欠,管什麼閒事。
但時桉怎麼都想不到,徐主任之前跟出家似的,一副看破紅塵的架勢。突然結婚不說,對象還是知名主持人。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來了個大的。
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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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科室規培人數增多,私下必然會暗自較勁,醫學生又出了名的卷,特別是在重要的競賽考核前。
下個月初,一年一度的醫學交流會開始了,今年在新加坡舉辦,除部分主任醫師出席外,還會挑選十名優秀規培生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