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尋之站在書桌旁邊,神情認真:「四處都被翻過,估計是趙安。」
賀州脫下衣服,拿起床邊的枕頭:「找到了嗎?」
「沒有。」
他手指伸到枕頭裡面,果然摸到裡面的藥包,枕頭被扔了回去。
「好在沒找到,這個藥可不好找。」
他穿好裡衣,靠著窗邊坐了下來,手上拿著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
心事一重重壓著,他也分不出思緒,明天考試,抓土匪,還要保證陳老爺也被抓。
更重要的一點是讓他們死在牢里!死在說話前!
「你說……」
賀州話還沒說完,外面就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音。
他抬起窗戶,露出一點縫隙,外面踏著步子進來許多人,廚房又重新點上了火。
外面的院子裡,走廊里站滿了人,領頭的人撇了他一眼,若無其事的朝著徐風匯報。
賀州心底一顫,把窗戶關了下來,現在要是被發現了,後果他想都不敢想。
「尋之你……明天要不要先躲起來?」
謝尋之抬開窗戶看了看:「都見過了,閻王讓我三更死,誰能留我……」
「呸呸呸!」
賀州打斷他的話,這也太不吉利了,現在就是安安全全,沒有任何事發生的時候。
那個什麼徐風都沒認出來,跟不要說這個新來的。
謝尋之笑著搖頭:「放心,哪怕真有什麼大人物來抓我……這個路程也不會是京城來的。」
「我知道。」賀州嘆了口氣:「尋之他們都說,你是少卿大人的人,你……現在有沒有想過回去?」
他低著眼,語氣里滿是猶豫。
「沒有,其實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回去。」謝尋之右手蹭上了墨跡,他一點一點小心擦去。
「從第一次醒來,我就沒有想回去地欲望,只是偶爾會好奇,之前是什麼樣的,我現在回想起以前只是覺得累……」
他目光閃了閃,頓住:「你想要現在聽?」
「那不了,等你以後和我講。」賀州托腮靠著窗邊,打了個哈欠。
好奇是真的,但現在不適合也是真的,誰知道隔牆會不會有耳,現在可是掉腦袋走鋼絲的時候。
每次都這樣,越是緊張,越是不在乎,靠!萬一要是活了,不就賺了。
賀州迷迷糊糊的靠著窗邊睡著了,沒一會他就試到隱約有人在抱他。
睜開眼就看到謝尋之在眼前,還企圖把他抱起來,外面已經安靜下來了。
「怎麼……幾時了……」
「很晚了,他們都去路線上守著了,我想抱你到床上地。」
賀州念頭一閃而過,臉色騰的紅起來:「沒事我自己上床!」
他同手同腳的走到床邊,抱著謝尋之躺了下來。
毛茸茸的腦袋抵著胸口,被子只是半蓋著,謝尋之似乎有什麼動靜,但也只是一會,像是小貓一樣。
天還不亮兩個人就起來了,早上的氛圍總是壓抑的,外面也不例外。
有人歡喜有人憂,考場倒是沒有多少人講話,個個都是沉默的坐進號房。
賀州和謝尋之分開,個監考一邊,他從頭到尾眉頭都沒鬆開,緊張的咬著手指。
「怎麼了?」謝尋之從後面繞到前面,小聲詢問。
「你說陳老爺會不會在被抓到的一瞬間,就說出你的身份?」他是真的緊張的不行,死死的盯著前面。
前面號房,考試的是個小胖子,被他盯的發毛,幾層肉止不住的顫抖,小心的擦著頭上的汗。
謝尋之小手指微微蹭了蹭他,安撫的笑笑:「別擔心,他肯定是在府邸,坐收漁翁之利的……」
他頓了頓,釋懷道:「若是真的遇上了,也是命……要是我被揭發了,你就說啥也不知道!是我勾引你的……你表現的震驚一點……」
「不要!」賀州反手拉住她,大力捏住一直蹭自己的手:「要是你被揭發了,我只會擋在你之前。」
「少說混話!」謝尋之眉頭緊鎖,他心底是藏不住地悸動。
他知道賀州說的不是假的,而是可能發生的。
謝尋之掙脫開,去了後面一排號房。
賀州盯著自己空落落的手看了一會,自己不會說謊,如果被發現了。
自己絕對會擋在謝尋之前面。
他煩躁的甩甩手,現在只能寄希望於春卷。
整個考場裡面,只有他和謝尋之,外面守了幾個趙安地人。
時間一點點過去,石鐘上的時間指向中間,午時了要收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