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響亦冷冷道:「她不是你姐,是我姐。」
是非才想起來,太徵的正牌親弟還杵在這兒。裴響面如覆霜,顯然聽了他剛剛算的東西後,十分不悅。
白翎也略有心虛。
是非有兩把刷子,又把他和諸葛悟那茬拎出來了。年少成名、光風霽月,不是師兄是誰?
白翎以拳掩口,輕咳一聲,道:「本少從未婚配過,不信可以問整個舊河郡的人。你算得不准便罷了,還給我無中生有出一位前妻,安得什麼心?」
是非轉身想跑。裴響閃現在他跟前,攔住去路。
少年冷冰冰地道:「繼續算。」
他抬眸看了白翎一眼,輕聲說:「算完為止。」
白翎:「……」
什麼叫「算完為止」?師弟的意思簡直是算到他為止啊!
白翎開始覺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果斷威脅是非:「按他說的做。算不出好結果,我就去跟葉忘小姐告狀。」
是非哭喪著臉轉回身,一邊嘀咕「不應該啊」,一邊任命地接著找。
幸好,他很快挑出了新目標,說:「這條准沒錯!」
白翎問:「良人如何?是不是和我一見鍾情,如膠似漆?」
裴響聞言眼睫稍抬,眼底亮起了一點光芒。
他向是非道:「一見鍾情……嗎?」
是非還沒答,白翎先對他揚了揚眉,微微笑道:「我若喜歡誰,必然是第一眼就喜歡的。只是不知道,喜歡我的人會不會也這樣。」
裴響略張開唇,迎著他直白明亮的雙眼,臉上泛起薄紅。
但他還是把嘴抿住了,側目盯著是非。
是非說:「奇怪,哪來的一股威壓……嗯,這第二位和你結侶的嘛,天生麗質,貌美如花——准!膜拜俺姐的小弟小妹們從舊河排到霽青啊!」
白翎瞄著裴響的臉蛋,也道:「是挺準的。」
是非說:「她的性情嘛,就不如上一位了。渾身是刺,不大好相處。呃我說葉念少爺,俺姐人就那樣,您以後多擔待,實在擔待不了就忍著吧,啊。」
白翎還是看著裴響,見他的臉越來越紅,發出輕笑:「我的良人,我當然要哄著讓著啦。」
是非念出最後一點:「這人不喜出門、喜歡吃糖、君子動手不動口、看誰不爽就抽誰——這他奶奶滴誰啊!!!」
是非發出慘叫,主動質疑:「我是不是又算錯了???」
白翎:「……」
裴響:「……」
兩個人都木然地望著他,少頃,白翎扶額,裴響黑臉,隱隱的殺氣簡直形成了實質,嚇得是非腿一軟雙膝跪地。
他準備磕頭的動作做到一半,想起自己是三聖之一,硬是頓住了,不上不下地禱告:「小的學藝不精,兩位放過我吧!再算下去要被殺頭了,修真界不能只有二聖啊!!!」
白翎嘴角微微抽動,傳音對裴響說道:「聽起來像是現在那位太徵呢……」
意思是她殼子裡的芯子,顧憐。
而裴響已經做出了決定,寒聲說:「我會搶親。」
「真的?心境崩了怎麼辦,真相都看不見咯。」白翎嘴上這樣講,眼珠卻是一轉,旋即笑了,俯身對是非道,「我的秘密被你發現了,你說怎麼辦?」
是非從善如流地說:「我保證不說出去!說出去爹媽升天,子女嗝屁,永世不舉!」
「有意思。你既沒有爹媽,也沒有子女吧?」白翎一語道破。
是非:「但我沒有不舉啊兄台,這誓言很毒的!」
白翎說:「有些功法要求修道者一輩子保持童子身。我記得你的《兩儀八卦命圖》,也是其中之一。」
是非:「嘿嘿。」
白翎站直身子,雙手抱臂。
他的指尖有規律地搭著肘部,似作沉吟。
白翎確實要考慮心境能否延續,不過從讓是非算姻緣開始,白翎和裴響的關係就瞞不住了。心境沒有作出任何警示,說明什麼?
千年以前,兩大葉家的聯姻成功與否,都影響不了舊河郡走向覆滅的結局。
思及此,白翎打了個清脆的響指,說:「我偏要你告訴葉忘小姐。把你算出來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