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都的宮殿裡晃了一晃,正試圖親手餵師尊吃飯的祁安猛地站起身。
許青靄頓時鬆了口氣。
祁安的臉色霎時黑了三分,極不情願的掙扎一會兒,最後頗為不舍的對許青靄道:「師尊就在此地,不要走動,徒兒去去就來。」
許青靄隱約覺著這話不對勁,還是點頭匆匆了事。
才怪,他就盼著祁安忙著魔族的事情,這麼長時間下來了,還納悶一個少主成天閒出屁了圍著自己轉。
許青靄看著徒弟離開,心滿意足的起身活動活動,試了試掌心的靈力。
沒犯病,獎勵自己自由活動!
…
薛眠殺氣騰騰的看著眼前幻境般的迷霧變得血紅,仿佛下一秒要噴出火來。
隨後他便感到一股強烈的魔族氣息,那片血黑色的深處緩緩出現一道身影。薛眠眯了眯眼,分辨出從迷霧中走來的東西。
「是人是鬼?」薛眠把手搭在劍柄上,準備那魔物一出手就開戰。
他只是想把師兄帶回去,但明顯不想跟一些魔族小修大動干戈。
那魔物像是聽見什麼極其可笑的話,低低的笑出聲來。
迷霧漸漸散開,顯現出一位穿著暗紅色寬袍的年輕男子正笑著看向自己。
「恐是師叔五年未見生了眼疾,連是人是鬼都看不出來了。」
靈光一現,祁安依然背著手,只是微微偏過頭躲過那致命一擊。
祁安呸了一聲,光是聽聲他就忍不住想動手。
「你他娘的算是個什麼東西,也配叫我師叔!」
無數招式都在這時派上用場,薛眠幾乎是把畢生所學的所有招數全用在這小子身上了,偏偏祁安像個泥鰍似的,也不還手,光是躲就把自己累得要死。
這臭小子還漫不經心的背著手,鬼似的躲閃瞬移。
媽的,氣都要氣死了。
「師叔別在我這兒累死了,您要是死了,我跟師尊還怎麼解釋。」
薛眠額頭上青筋暴起,也沒想他怎麼就對自己這麼個態度,只覺得魔族沒一個好東西,最重要的是,師兄還被魔族給挾持了!
「大逆不道的東西,還沒臉沒皮的叫人家師尊?趁人之危挾持我師兄,他心裡還願意要你嗎?可笑!」
薛眠手上打不過,只能在嘴裡頭罵,果然祁安的臉色登時就變了,但他強行忍住,嘴角極不自然的抽了一下。
「師叔如此關心我家師尊,這麼多年來我是看在眼裡的,同時我還有個問題想問師叔…師叔如此,是不是對師尊有非分之想…」
「你放肆!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齷齪!」
薛眠氣得要死,連發數招都被祁安輕飄飄的擊碎。
然而,祁安步步緊逼。
「師叔好像還沒回答我的話。」
他像是發了狠,眼眶猩紅,瘋魔一般對這個問題揪住不放。
他其實最不放心的就是薛眠對許青靄的感情,究竟是不是普通師兄弟那般純粹。
師尊只能是自己的。
薛眠被他這種強的可怕的氣勢逼得退了半步,五年不見,這小子到底經歷什麼了,修為大增。
但他更納悶的是祁安問的問題,什麼叫對許青靄有非分之想,難道這小子…
薛眠怒目圓瞪,想到他師兄犯了毛病反抗不了,被自己以前的徒弟牽制住,承受著不該承受的交歡之苦…
「我師兄當初怎麼瞎了眼收了你這麼個孽徒!看劍!」
…
這邊的許青靄已經拿了個蘋果,溜溜達達的在宮殿裡邊啃邊逛。
他覺著宮殿裡應該會比外面安全,至少這兒還算個正經地方,就跟皇帝住的皇宮差不多。
就算是魔修也不會隨隨便便的看見個修士就抓,更何況他都已經沾滿身的魔氣了。
「小白臉的道士?魔族這還有這麼鮮嫩的寶貝?」
許青靄防不勝防的被人,啊不,被一隻巡邏的鬼偷襲了。
他媽的,能進魔族宮殿的道士還他媽是一般人嗎?果然這種邪祟都沒腦子…
許青靄失去意識前這樣想著,剛咬了兩口的蘋果滾了兩圈撞到牆上。
等他一睜眼,發現自己在一個潮濕陰暗的地方,空氣中還瀰漫著腐臭味。
抬頭一看,那綁架他的鬼這會兒把斷了的腦袋懸在自己頭頂上監視他,看他一睜眼,忙扯個嗓子怪叫:「醒了!醒了!」
但凡是個普通道士都要嚇了半死,他許青靄什麼邪祟沒見過啊?跟祁安待上這麼多天,更是什麼都不怕了。
於是他狠狠瞪著上面滴落著腦漿的斷頭,大聲喊了回去:「喊什麼喊!閉上你的臭嘴!」
許青靄要暫時不想動靈力脫險,並明顯感覺到祁安回來後這東西就小命不保,他覺著好不容易逮到一個邪祟玩玩也挺好,這幾天差點要憋死他了。
捆自己的繩子還只是條普通的繩子,連捆仙索都用不起,許青靄不用靈力都能輕易掙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