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轉念一想。
他又不知道剩下一張,那她完全也可以留著啊。
這張照片拍的這麼好看,還不容許她偷摸著多欣賞一段時間?
此刻腦海中正在天人交戰的方時願眼神複雜地盯著屏幕上的宋以珩。
果然,漂亮的男人都是禍水!
最後,她乾脆把手機一關,扔在旁邊,被子往上一提,閉上眼。
算了不管了,睡一覺起來再想。
這一想,就想到了方時願給宋以珩洗衣服的時候。
因為湯裡面全是油漬,怕機洗到時候洗的不夠乾淨,方時願決定自己先揉一遍。
為了表現出自己是真的想要好好彌補錯誤的方時願,她這次洗的格外認真,搓的也很有力氣。盆里嘩啦啦濺起一連串清水,她浸過浮著的泡沫,把衣服全都弄濕,然後一雙白淨的手緊攥住上面的純黑布料,用力上下一搓———
「刺啦——」一聲突兀地敲擊著她的耳膜。
方時願不動了。
然後,她哆哆嗦嗦拿起了盆里的短袖,用力一甩,皺巴巴的T恤頓時展了下來,同時衣服上的水滴也飛濺出來,在背後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絢爛的光芒。
方時願就在這片絢爛的陽光下,清晰地看到了那件加大碼的黑t,領口處有一處非常顯眼地被撕裂了,線頭都崩了出來。
方時願:「……」
現在這衣服質量這麼差?
她搓了幾下就壞了?
她盯著盆裡面那個被撕壞的T恤,深深地沉默了,拿起手機,打開宋以珩的那張照片,然後,神情嚴肅莊重地把手機立了起來,而自己則一臉真誠地看著屏幕上的宋以珩:「宋同學,我……」
她一臉的痛心疾首:「我把你的衣服洗壞了,你還會原諒我嗎?」
照片上的男人目光冷冷地瞅著她,好像在說「不會放過她」。
方時願忐忑不安了好一會兒,才打開了和宋以珩的聊天框。
兩人的聊天頁面只停留在他發過來的自我介紹——
「計算機系大二宋以珩。」
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打字上去:「那個宋同學……對不起,我把你的衣服洗壞了……」
剛寫完,方時願盯著那一行字好幾秒,又很快刪掉,長吸了一口氣。
不行,不能在手機上這樣說。
太不真誠了。
本來就是為了彌補錯誤。
這下好了,錯誤由一個變成兩個了。
方時願如泄了氣的鼓,整個人都蔫了不少。
這時候舍友從床上探出腦袋來,提醒她:「我記得你之前選的那門選修課不是今天上嗎,你那個選修課老師還挺嚴的,最討厭人遲到,每次去還都需要簽到,你別忘了。」
「知道了。」
方時願回完,就扭頭看了眼時間。
注意到距離上課時間還剩十分鐘,她立馬猛吸一口氣,喊著「完了完了」就是提起旁邊的書包就往門口飛奔。
「哎,意思是你身上這傷是昨晚被人弄的?」
烏泱泱的教室里,快上課的時候,學生們都陸陸續續地進來,不約而同坐在了後排。
宋以珩和蔣凡來得早,所以坐在了教室里的寶座——最後一排。
蔣凡說完以後,見旁邊的人沒反應,拿胳膊肘戳了戳他。
旁邊的男生才淡淡地低應了一下,剛退完高燒,他的嗓音還帶了點沒睡醒的沙啞和模糊,一開口,還有鼻音:「見我被打,你就這麼高興?」
蔣凡還在呲著的大牙立刻收回去了,接觸到對方冷冷淡淡的目光,他把還冒著熱氣兒的水杯慢慢推過去,看到他洗鼻子洗的鼻尖通紅的樣兒,還是破了功:「行行行,宋少爺,你還是先好好養病吧,您這身體,快頂的上林妹妹了。」
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
宋以珩閉上眼,不想再聽他的聒噪。
昨晚因為一直發燒的緣故,又受了涼,一整晚都睡得昏昏沉沉的,夢到了很多,自然也沒有睡好,還正好趕上了今兒晚上有選修課,整個人看上去也是萎靡不振的,撐著腦袋在那半眯著眼睛神遊。
他原本那一雙還算淺的雙眼皮褶皺此刻都變成了深痕。
選修課老師來得早,一進來,原本還說話說的沸沸騰騰的教室立馬安靜了些。
離上課還剩最後一分鐘的時候,老師站在了講台上,準備點名。
方時願氣喘吁吁地趕到教室的時候,已經有一聲聲「到」傳過來。
總不能大搖大擺地從前門走進去告訴老師她遲到了。
方時願考慮了下,還是從後門躬著腰小心翼翼地進來,快速掃了掃後排還空著的座位。
注意到最後一排靠窗那裡面還剩下一個空的座位,她竊喜了起來,唯一需要顧慮的就是還要從外頭那倆個男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