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修再踏進屋裡,阮阮已先躺在床榻上了。
薄被蓋在腰間,面朝里側蜷縮成一團,從外側看,只能看到個單薄瘦弱的脊背。
她今兒這一遭,一個月後的結果尚且不知如何,但不管是不是真的身孕,眼下都教人笑不出來。
他斂神,提步至床邊,側身躺下去從身後攬住了她。
堅實的胸膛貼上她的脊背,離得這麼近,能感覺到她低落地情緒,明明初夏的天氣,卻像是覆蓋了一層霜雪。
霍修半撐起手肘,視線從高處看,她把腦袋藏進了兩臂里,臉頰都擋得嚴嚴實實,不知是不是又在一個人躲起來抹眼淚呢。
ldquo怎麼了,有什麼心裡話不能給我說?rdquo
他抬手在她肩上拍了拍,但等了半會兒阮阮也沒有反應,遂沉聲道:ldquo轉過來看著我。rdquo
話說得強硬,但對她很有效。
過了片刻,便見阮阮抬起頭轉過來一張悶得紅紅的臉看向他,嘟噥問:ldquo看什麼嘛?rdquo
ldquo自然是看你。rdquo
霍修微微輕嘆了聲,指尖拂去她臉上沾著的碎發理了理,問:ldquo在想什麼?說來於我聽聽。rdquo
阮阮也不知道從何說起,思忖片刻,只好如實道:ldquo我這會兒心慌得很。rdquo
這心慌的源頭有很多,究其根本大抵還是那個尚不明確的孩子。
霍修忽地問:ldquo這兩日我要前往興城,想去嗎?rdquo
ldquo總督府?rdquo
想當初那是阮阮費了多大的功夫都沒能進去的地方,還一次又一次被人叉著雙臂扔出去,真是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他嗯了聲,耐性兒道:ldquo調理的湯藥你不便在阮家熬製,況且,往後時時都要林醫師再給你診脈,在我身邊方便些。rdquo
ldquo你相信我是有身孕了?rdquo
她眼珠滴溜了下,似是有些猶疑。
只是覺得,如果他第一直覺是相信有身孕,就證明潛意識裡是接受的,那他這人就一點兒都不冷血無情,她沒看錯人。
霍修聽得懂,也知道她在想些什麼,眸光在她眼中掃了下,彎了彎唇角,ldquo不管是不是,一個月後便知道了,急什麼,安心養著你自己就是了。rdquo
他這麼說,阮阮心裡就安心多了。
她抿嘴扭捏了下,小聲說:ldquo那總督府沒有別的小美人兒吧?rdquo
霍修摟著她,手掌覆在她小腹上輕輕地揉,嗓音幽幽的,卻篤定的,ldquo沒有。rdquo
阮阮這就高興了,腦袋在他胳膊上枕不住了,抬起來瞅他一眼,卻見他目光虛虛望著頭頂青帳,似是在思索些什麼,便還是安靜躺下閉上了眼,又伸出手臂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