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的時候那工部郎中死活不肯認罪,可被顧淮聲審了一番之後,才終於鬆了口。
認罪之後,他們便將這人的罪證還有罪辭轉交給了大理寺那邊的人,可卻不想,他們竟不認。
不過,也在人的意料之中。
顧淮聲看何川生氣,便倒了盞茶水給他,推到他的面前。
他道:「看來是大理寺那邊叫人打點過了。」
也難怪那郎中最後認罪認得那樣痛快,想來就是因為知道即便他認了罪,大理寺那關,他們也過不了。
這件事情牽扯到的絕對不只一個小小的工部郎中,才五品的官,就敢惹出這樣大的事情?若背後沒人,自是不大可能。而大理寺這回能將這些東西打回來,便是已經和他背後的人通了氣。
何川接過了他倒的茶水,仰頭一口悶下,他道:「誰這樣不要命,這樣的事也要插手。」
「還能是誰。」顧淮聲淡淡道。
修築天祿台的銀子可都是往工部抬去的,這錢怎麼也跑不出去工部,一個五品的郎中沒膽子去貪那百萬兩雪花銀,可若背後站著一個工部的尚書呢。
兩人心知肚明顧淮聲口中的人是誰。
工部尚書......如今的內閣首輔。
如果是他的話,好像確實沒了辦法。他要保人,他們便難要那工部郎中的命,再說了,真正貪污的人,也不是他,他這郎中,不過是個頂罪羊罷了,殺了他,往後也還會有千千萬萬個他。
可何川還是不大甘心,「既是牽扯到了那位,難不成就不管了嗎?天祿台一塌,害死了多少人,錢也沒了,人也死了,結果到頭來,他們什麼事都沒有。」
當初撥了兩百萬兩銀子去工部,現在看來,是全拿去打了水漂。
一堆誤國蠹蟲,讓人怎麼不氣。
顧淮聲也默了聲,沒再說話,過了一會,他道:「那便跟他們耗著吧。」
既他們那邊有人插手,不讓他們輕易定罪,現下除了耗著,也沒其他法子了。
聽他這樣說,何川也知道這事急不得了,他應了聲,而後便告退往外去了。
何川走後沒有一會,顧淮聲身邊的小廝書良又進了屋來,他從屋外走來,手上還提著個錦盒。
書良見顧淮聲的視線落在錦盒上頭,出聲解釋道:「是陛下賞賜的,說是端午要來了。」
顧淮聲頷首,算是知曉,道:「放桌上吧。」
書良不住多嘴,「皇上果真是愛重主子。」
當今皇帝是太和帝,或是出於愛才的緣故,對顧家的這個小侯爺頗為賞識,重用於他不說,逢年過節的賞賜也不少。
顧淮聲沒將這話放在心上,他默聲片刻,也不知是在想何事,過了一會,他忽開口道:「一會去姜府吧。」
「去姜府做些什麼?」書良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