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虓才閉了嘴,坐到桌邊,寧悠忙倒了茶遞上。
他接過去仰頭飲了,把她攬過來坐在腿上,摸摸肚子,「我的不是,方才粗鄙之語,你別往心裡去。」
「無事的,妾不在意您這樣。」寧悠撫他臉頰,「魏王不動,您也別催著,由他去吧。我看他此來根本也是沒把心思放到正事上頭,不給您添亂已不錯了。您忙您的,別跟他較勁兒,我就哄著、捧著他,再有些日子他也該動彈了。」
「就是辛苦了你。」
「妾有什麼辛苦?殿下才是辛苦得厲害,回來這些日子都沒怎麼好好地歇過,妾瞧著您都憔悴了。」
趙虓圈著她,合上眼道:「確是累得很,連跟你膩上一會兒都是奢侈。」
眼瞅五月天都暖了,臨著端午了,趙豹才拖拖拉拉地帶著他的金鳶三衛往大峪去了。
趙虓總算是歡歡喜喜,送瘟神似的把這位主給送走了。就是頗為不舍這金鳶三衛,不愧是大靖最接近鄔延的驍勇騎兵,這些日留在建孜時趙豹沒少給他炫耀,他隨趙豹去營里檢閱過,確實是叫他開了眼了。
眼饞得不成,羨慕得不成。
寧悠看出來,便問他:「殿下可是瞧上人家這隊兵馬了?」
「可不是麼,誰不喜歡?要讓我得著這麼好的騎兵,我再打鄔延還用得著瞻前顧後的麼。」
「興許就是因您太善戰,陛下才覺著您這兒不必再配這麼好的兵馬,得均衡著來。」
「那我還得適時示弱了?」
「未嘗不可呢。」
他不屑一顧道:「戰而不能才為弱,能而不戰是為惡。」
寧悠這旁敲側擊沒能起效,趙豹是走了,可另一棘手的事情便又擺在了眼前。
趙虓這些日和張德謙以及陳棠的爭論顯然是沒個結果。這日張德謙急匆匆地登門而來,可趙虓並不在府上,王淮來傳話的時候,寧悠還以為他聽錯了。
「張公是來見我的?」
「是,奴問了兩回,大人說就是專程來求見王妃您的,不是面見殿下。」
親王的王妃是可代王面見群臣的,但那必有前提,得大王不在或不方便,才可由王妃代行職責。他這樣突然前來,寧悠當然應該推辭不見,並請人告知趙虓才是。
但她已經猜到了張德謙來的目的。他平素也不是冒冒失失、行事莽撞之人,今日尤不尋常地登門來見她,恐怕是與陳棠商議再三,權衡利弊,迫不得已之法。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道:「請張公至中堂稍候吧,我這整理衣裝便過去。」
依祖制,王妃每有召,必以與王同規而著,如有見王。所以她特意換了織金鳳紋鞠衣,外又加了大衫,戴鸞鳳冠,頗為隆重地往前去了。
張德謙一見她進得廳來,便行了跪拜大禮,屈身匍匐,額頭觸地,三叩以後才道:「微臣叩見王妃,請王妃萬福鈞安。」
寧悠坐下來,「右都相平身吧。」
張德謙道過謝剛起身來,又是再拜下去,「微臣未經稟告便擅自前來,還請王妃恕罪。」
「您也知道這是擅自?您這般,至於我何地啊?」
不料她會發難,張德謙硬著頭皮道:「事急從權,微臣已顧及不得許多。王妃既然願意見臣,想必也願犯此險。」
寧悠嘆聲,請他坐下說話,「既然如此,就勿說這些了,還是開門見山吧。」
張德謙亦不拖沓,「那微臣就直言不諱了。殿下上月在汝州時就提出了要繼續北進、攻下刑城關之宏偉圖景,但很快遭到眾將極力反對和勸阻。臣與左都相亦是從顧全大局角度勸殿下暫緩此計。此後奉、黃兩處糧草大營屢遭滋擾,我軍疲於應付,殿下便未再提及此事。臣本以為,殿下已然放棄這念頭了,可不曾想這月又提出來,且更是堅決。臣與左都相連日來苦口婆心曉之以理,想必王妃也有所耳聞,奈何殿下是心意已決,實在勸不回頭啊。若不出意外,殿下已準備這些日就從順安、翱州等地調集萬擔糧草,以備出兵。」
果然,他還是無論如何都要邁出這一步去。已到了調集糧草的關鍵時刻,那麼此事豈不是難有轉圜餘地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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