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是以為姨媽找她去是想詢問關於去李侍郎家的事宜,以及李小姐對她的態度。
所以一去姨媽家,不等姨媽問,她就自己聊起了這個話題,說些多謝姨媽牽線,李小姐對她的刺繡果然喜愛有加,以後說不定要時常往來之類的話。
這些話自然都不是真的,上午去侍郎府,本也沒有多長時間,全留給韓昭和李小姐話從前了,哪有半句說到關於刺繡的。
那本也就是個幌子。
以後和李小姐時常有往來倒是真的,不過不是她,是韓昭。
姨媽聽了自然高興,可也沒有放她走,依舊閒聊起來,從她父母近況如何?身體康健否?到她在京城住得慣不?飲食睡眠是否良好等等小事,聊了一盞茶的功夫。
這些閒話,賀蘭君初來京城的幾日,姨媽就已經問過她了,如今再問起來,賀蘭君也不得不再次回答一遍。
眼見話都要說盡了,姨媽面上難掩尷尬之色,低頭掀開茶碗杯蓋,把茶杯送到嘴邊,喝了一口茶,潤了下嗓子,才裝作不經意道:「聽昨日那小丫頭說,你院子裡似是有個陌生人。」
姨媽這話已說的委婉了,昨日來找賀蘭君的那個小丫頭,回來跟她回完信之後說,賀小姐院子裡有個男子,瞧著和賀蘭君極是親密。
蘇姨媽頓時唬了一大跳。
上個月姐姐來信時可說了,這外甥女還尚未成婚。
如今在她這兒照看著,住的地方出現了個親密的男子,她可怎麼跟姐姐交代?
蘇姨媽弟弟身份也不好貿然前去,真要有什麼,雙方都尷尬,只能把賀蘭君叫過來,旁敲側擊地問道:「你那院子裡住了幾號人啊?能住得慣不?」
賀蘭君聽完這話,才知道姨媽今日找她來,東拉西扯,閒聊許久的目的是什麼。
她也不想把韓昭藏著掖著了,大大方方道:「姨媽,我的院子裡現下住了四個人。你也知道,我帶過來的只有兩個女孩子,年紀也都比我小。我們三個,獨門獨院的,倒也有些怕,所以我就讓韓昭也過來住。要不然,她還得另花錢住客棧,那客棧還又小又冷,也不舒服,如今,她住在西廂房,還能幫我們做些事,倒也方便些。」
「原來是這樣啊。」蘇姨媽鬆了口氣。
她自是見過韓昭,也知道等年後回去,兩人或許就成婚了。
那孩子看著也是個好孩子,不是什麼野男人就行。
可隨即她又擔憂起來,兩人畢竟還尚未成婚,同住一個院子,要是情不自禁,鬧出些什麼,也不好看。
於是又躊躇著,支吾著,不知該怎麼開口勸。
於是又喝了一口茶,咽了下去,才道:「姨媽是過來人,自然知道,你們這個年紀,有些事情難自禁,但你們還尚未成婚,還是得忍一忍才好。」
此時只有兩個人,蘇姨媽真心為賀蘭君好,雖念著賀蘭君還是個未婚的女子,但有些經驗之談還是要說,免得小姑娘被人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