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動作更加小心，一點點挪動腳和屁股，再小心翼翼地把上半身靠過去。
腳趾忽然碰到溫熱的皮膚，他像是被燙到一樣收回自己的腳，呼吸在那一瞬間都停下來，緊張地動動脖子，觀察著周祈越。
察覺到周祈越沒有醒來的預兆，他終於敢側過身子。
離周祈越的距離不過咫尺，但是他也不敢全都貼上去，害怕周祈越把他扔下床去。
他小心地挪著自己的腳，把自己的腳貼在周祈越的腿上，也只敢微微貼著，不敢再有其他的動作。
周祈越一直沒醒，他的膽子又大了一點，手也碰到周祈越的身上，手輕輕地勾住周祈越的一根指頭。
手指勾住的那一刻，謝南星忽然感覺周祈越動了動，他的手掌被周祈越整個包進掌心裡，謝南星想抽出來，但是就被牢牢地握著。
周祈越不會醒了吧？
謝南星害怕地看了一眼，下一秒，周祈越翻了個身，他的腳被周祈越夾在腿間，手臂穿過他的胳膊，落在他的腰上。
手臂驟然收緊，謝南星撞進周祈越的懷裡，臉被迫埋在周祈越的肩頭，呼吸都噴灑在上面。
「我……」謝南星緊張出聲，想解釋一下自己的行為。
但是周祈越把他抱得更緊了，「別鬧了小白。」
謝南星一下子愣住了，他雖然不知道小白是誰，但是估計是周祈越的夢囈，他並沒有醒過來。
他把頭繼續埋在周祈越的肩頭，感受著蓬勃的精氣，閉上眼睛安心睡著了。
而本該睡得安穩的周祈越，此時卻睜開了眼睛，借著床頭昏黃的燈光，他看清了自己懷裡的人。
從剛才謝南星上床的時候他就醒了，想繼續裝睡，看看謝南星要趁著他睡覺幹什麼。
但是沒想到等了半天，謝南星只是把他冰涼的腳放在他的腿間暖著，小小的手指勾住他一根手指，就連人都跟他保持著距離。
想到晚上謝南星因為不敢一個人睡覺哭得淚流滿面，現在看著，估計是真的不敢一個人睡覺，他乾脆把人撈進懷裡。
身上也涼得出奇，周祈越只能把人抱得更緊一點，把自己身上的溫度傳到謝南星身上。
自動窗簾在清晨自動拉開，只留下一層輕紗，早上的陽光打進房間，謝南星哼唧幾聲，把頭埋進暖暖的胸膛，想再睡一個回籠覺。
但是頭上似乎有一道視線一直在盯著他，謝南星才想起來自己是在人類世界，他睜開眼睛，入目是周祈越被他扒開的衣服，露出一片精壯的胸膛。
他的手此時正環在周祈越的腰上，他甚至能感受到手掌下蓬勃的肌肉。
他訕訕笑了一聲，抬起頭跟周祈越對視一眼，觸及到那危險的眼神，他想也不想就要滾到床下自己的地鋪去，但是腳被周祈越牢牢夾在腿心，他連動都動不了。
「為什麼爬我的床？」周祈越眸光一凜，慢條斯理地把被謝南星弄亂的衣服扣子扣上。
謝南星的嘴唇囁嚅著，半晌嘴裡都蹦不出一個字，他乾脆裝死，「定……不懂。」
周祈越被他這個賴皮樣子氣笑了，「那你今天晚上回自己的房間睡。」
「不。」謝南星抓著周祈越的手，但是輕易就被周祈越甩開。
他又跟著周祈越走到衛生間，周祈越把牙膏擠在牙刷上，看也不看謝南星一眼。
謝南星慌張起來，周祈越讓他去客房睡是小事，但是萬一周祈越生他的氣，那可是大事中的大事。
「生氣？」謝南星指著周祈越問。
周祈越不說話，謝南星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就差把自己的真實身份說出來解釋，求周祈越不要生氣了。
他緊咬著唇，嫣紅的唇被他咬出血色，下唇漲大了一圈。
周祈越眉頭一擰，認輸一般地伸出大拇指，按住謝南星的下唇，「別咬。」
謝南星這才鬆開自己的唇，周祈越從柜子里拿出新的牙刷，往牙刷上擠出黃豆大小的牙膏，遞給謝南星。
謝南星接過，學著周祈越的樣子刷牙。
兩人共同立在洗漱鏡前，這裡的位置本來就是設置的單人，兩人站在一起就顯得有些擁擠，手臂貼著手臂。
周祈越看著鏡子裡的謝南星，牙膏泡沫在嘴裡溢出來，硃砂般的紅唇上此時沾著白色泡沫，不由得讓他想起剛才的手感。
軟軟的，還有些溫熱。
他摩挲了一下手，端起牙杯灌了一口，沖走了嘴裡的泡沫。
不知道謝南星是不是水做的，手軟、身上軟，唇也是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