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說,一面轉頭示意容秋身後的「侍女」:
「你帶小少爺進去換衣服。」
「侍女」站在容秋身後,垂頭應了聲,然後匆匆就被小少爺拉著進去,門砰得關上了。
「不許偷看我!」
小少爺的聲音從裡面高高地傳來。
外頭沒有動靜了。
容秋進了屋子,卻還是有些不放心,在屋子裡頭站了一會,他又探頭向外看。
等確定薛穆的注意力真的不在這裡的時候,他才鬆了口氣一樣,轉過身,身子軟軟地靠在門上。
「侍女」把喜服放下來,轉過身來的時候,臉上原先男扮女裝那幅滑稽的模樣不見了,露出來的面上果然如同容秋原先所想的那樣。
聞人訣來了。
「你做什麼要扮成那樣。」容秋的身子靠在門上,臉蛋上都是疑惑和茫然,他說話的聲音很小,然後慢慢地向聞人訣走過去。
然而還不等聞人訣回答,他又自顧地想到了什麼,望著眼前聞人訣繼續說道:
「是因為薛穆嗎?」
「是。」
「嗯?」容秋方才只是隨口一說,他還麼想好要怎麼問聞人訣呢,可是沒想到他居然就這麼輕易地告知了自己。
「因為薛穆什麼呀?」他眨眨眼,一面又向聞人訣踱步過去。
「明日就是他和你的婚期了。」
「是,是呀。」容秋有一點心虛,隨口應了聲。
「你不想和他成親吧。」
聞人訣說得很篤定,就好像本來就應該是那樣的,容秋本來在慢慢地走,這一遭,差點平地摔下去,他慌亂地扶住一邊的牆面,回答得也亂七八糟的:
「什,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一面說,他一面看身後的動靜,真的是,聞人訣聲音怎麼這麼大,要是被薛穆聽見了怎麼辦。
「你不想和薛穆成親吧。」
「哎呀——」
容秋沒想到相同的話聞人訣居然說了第二遍,他連忙誇張地喊了聲,用更大的聲音蓋住:
「咳,咳咳,我什麼也沒聽見。」
他又清了清嗓子,正想同聞人訣說話,未料想方才自己那聲音太大,門口傳來的薛穆的聲音:
「秋秋,你怎麼了?要不要我進來幫忙?」
容秋看了眼身側的聞人訣,想也沒想就用手捂住他的嘴巴,隨後大聲回答道:
「我沒事呀,就是不小心絆了一下,沒事的。」
「我進來看看吧。」
門口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
容秋嚇得眼睛都睜大了。
「不,不行,你不許進來!」
他慌忙拒絕,卻聽見門口門鎖還在不停地晃,直到他的最後一個字音落下,動靜才慢慢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