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誰呀,」容秋篤定自己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至少在天道派,這麼長的時間,也絕對沒有見過,只是他那一雙眼睛望著自己的樣子卻好像在看某個熟悉的人一樣,這讓容秋更慌張了,
「長老呢?弟子呢?雲欲呢?你、你不許過來,不然,」容秋一邊說,一邊後退,他慌慌地抿了抿嘴巴,眼睫不自覺地垂下去,就隨便亂看地上,
「不然我就喊人了!」
終於退到了牆邊,小師娘退無可退,一雙眼裡泛起晶瑩的淚花,小巧的鼻尖翕動了片刻,可憐巴巴地望著對面的男人。
深色衣袍底下的男人隨著小師娘移動的步伐慢慢轉過身,然後一步一步地向他而來。
小手把衣襟都揪緊了,因為用力,原先粉嫩的指尖也成了白皙的模樣,容秋心下其實特別害怕,但他覺得自己絕對不能表現出來:
「你、你聽見沒有,我要喊人了!」
「到時候要是被揍得很慘,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
他一雙小狐狸眼看上去很兇地盯著面前的深色衣袍里的男人,男人微微頓了頓,繼而,容秋終於聽見他說話:
「溫玦仙尊的夫人。」
聲音並不如容秋現下所見這般陰沉,聽上去很年輕的樣子。
容秋一張小臉泛紅,然而眼神仍然是凶凶地盯著眼前的男人:
「你認識我?還敢這樣同我說話?」
男人並不理會容秋所說,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小師娘的面前,身子幾乎要貼上來,容秋把身子都縮在一起,緊張兮兮地盯著越來越接近的男人。
很近的時候,他連氣息都屏住了,只剩一雙小狐狸眼懵懵地看著人。
「在下游經天道派,受長老之託而來。」
容秋慢慢地回想起來,昨日那兩個弟子談話的內容里,似乎是有這麼一個人......唔,是個方士。
「你是那個方士?」
他故意用一種嬌縱又張揚的語氣,眼睛睜得很大很大,盯著眼前的男人看,雖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可是容秋還是有一點害怕。
他儘量把語氣里的害怕都收斂起來,儘管聲音還是有些顫顫的,但是容秋見對面這人並沒有什麼反應,便慶幸他沒有發現自己在害怕。
「夫人知道我。」男人從容地低頭望過去,
「那麼煩請夫人把手給我。」
聲音循循善誘,要不是容秋知道長老讓這個男人做什麼,他差點就被騙了。
「看、看手幹什麼,我的手不可以隨便看。」
容秋在男人的眼皮子底下把手慢慢地背到背後去,假裝什麼都沒幹過似的隨便側了側腦袋,然後又認真地重複了一遍:
「不可以隨便看,」他頓了頓,
「更不可以隨便給男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