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點微風從窗戶外面慢慢飄進來,將酣睡小臉上的碎發微微吹動了些許。
小師娘沒有動, 只是嘴巴在幾乎看不見的情況下輕輕抿了抿。
微微泛紅的嘴巴抿在一起的時候, 無意識地動了動, 隨後也不知是為什麼, 小嘴抿緊過後, 又若無其事地鬆開。
除此之外,面上還是一副酣睡的模樣。
窗外好似又飄進來微風。
這一次的風似乎比方才要更沉重些,伴隨著輕微的聲息, 隨後, 愈發地往容秋的身上過來。
湊近、又再湊近, 粉白的小臉兒上平白染上了一層陰影,陰影之下, 睫毛好似輕輕抖動了片刻,可是又很快恢復如常。
冰涼、白皙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擦著小師娘的嘴巴過去,隨後又替他把碎發撥開。
正當手準備順勢而下的時候,忽然在臉蛋上頓住了。
蔥白細嫩的小手不知何時捉住了那雙在他臉蛋上肆意妄為的大掌,與此同時,烏黑卷翹的睫毛也瞬間分開,一雙圓溜溜的小狐狸眼,正含著怒意盯著面前的男人。
容秋這次沒有睡著。
男人有些驚訝,垂在臉蛋上的手停滯了一小段兒的功夫,繼而輕輕地笑了笑。
容秋的小狐狸眼緊緊盯著男人,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樣。
床前的燭火微弱地閃著最後一絲的光亮,映照出男人線條流暢的面龐,面色由於太暗,有些晦暗不明,容秋只能依稀瞧見,男人的嘴角勾起來。
很溫和的笑容。
他今日沒有穿常穿的那件水墨色長袍,想來是因為那日給了容秋之後就沒得穿了,身上只有一件本白的長衫。
容秋盯著男人又看了一會,繼而小臉上再次泛起怒意。
他早就知道不會是那麼簡單了!
總是在他沉睡的時候,這個他名義上的夫君,總會出現在他的夢中,而自己看見他的時候,既不能動彈,也不能發聲。
明明全門派都知道仙尊仙隕了,可是這個男人觸摸自己的觸感卻是那麼地真實
只有慢慢地,才能有一些動作,容秋原先以為是因為沉睡入夢的原因,可他今日發現並不是這樣的。
如果是夢中,那雲欲必然不可能知道自己身上那些痕跡,他那麼囂張地在他的嘴巴、脖頸上留下大紅的印記,而後又輾轉將那件水墨色長袍留下,就說明他早知道——
那根本不是夢!
雖然他還沒弄明白早早就到他房裡來的雲欲,自己既沒有看見他,他也沒有看見自己。
可是對溫玦仙尊來說,這或許只是一個小小的障眼法。
他就抱著這樣的猜測,故意將眼睛閉上,做出一副酣睡的模樣——儘管他真的很困很困,如果這個壞男人再不來的話,自己可能真的要睡著了。
但好在,微風吹過臉蛋上的碎發,一點點的痒痒感,讓他清醒到了仙尊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