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大吵大鬧,平靜下掩藏的是疏離。
另一邊,這幾天廖氏對宜真倒是越發的親昵慈愛,連著之前不開口的府務也開始讓宜真打理。
宜真也沒客氣。
不論何時何地,都不要放棄掌控權利。
廖氏雖將管家權分了出去,但心中並未太在意。
從定下婚約後,她就一直關注著這個未來會成為自己兒媳的女孩兒,十分清楚,她在長公主府並不受重視。
祖母不喜,父親忽視,繼母疏離,只學了禮儀文章,似管家理事等,並無人教導。
她想著等一陣焦頭爛額的時候,再順理成章的將管家權收回,可結果卻大大出乎了她的預料——
宜真做的遊刃有餘,超出預料的好。
廖氏的心情便有些不好了。
可她也不好自打顏面,只好將不喜和氣惱生生吞下去。
宜真如何會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笑笑。
幾日忙活下來,她已經熟悉了重生後的種種,再無剛開始的動輒恍惚。
上蒼垂憐,她的的確確重來了一回。
這一世,她要好好活,快快活活的活。
不知不覺,十月已經過了半。
宜真算算日子,重生歸來也有近十日了。這天趁著天氣好,她忙完事情後,看了眼外面的暖陽,道,「準備好籃子和剪刀,我要去花園裡轉轉!」
「夫人是要做香?」梅兒立即叫了丫鬟去尋東西,而後笑著說。
宜真笑著點頭。
做香是次要的。
宋家只有一個花園,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宋庸的院落就在花園附近的一個偏僻處。
正好過去看看。
丫鬟們很快就準備妥當,宜真帶著人,往花園去,一路挑挑揀揀,弄了好些花木枝葉,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一處院外。
一個婆子坐在門外曬著太陽,昏昏欲睡,還有兩個小丫鬟在一旁玩耍,院門半開著,可以看到內里狹窄的院落。
還有那個坐在屋檐下,低頭看書的小少年。
衣衫陳舊,孤孤單單。
這便是宋庸,也是殷章,未來的大齊帝王。
宜真看著,忽然有種恍惚之感。
她還清晰記得對方高居帝位,揮斥方遒,唯我獨尊的模樣。
彼時,誰又知道他從前的種種,誰又敢想他從前的種種。
造化弄人,在這一刻宜真無比深刻的感悟到了這四個字的含義。
院內,宋庸聽到外面傳來一陣低低的嘈雜聲,他並未在意,想著一會兒就會離去。可誰知,很快,那聲音竟然停在了門外。
他微微皺眉,捏著書頁的手攥緊,抬頭看了過去。
打眼一看對方的年齡和穿著,宋庸立即就明悟了對方的身份。
他立即站起身,似是不知該如何做,面上適時的流露出些許遲疑不安。
宜真看在心裡,面色不動,抬步入了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