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順勢坐下,她雖然出身也不錯,但能嫁進來做繼室,出身到底比底下兩個妯娌差了些。
「到底是成家的人了。」三夫人笑眯眯的道,她是個愛說愛笑的性子,總能幾句話就把長公主哄得高高興興。
往常她並沒有過多在意這個大侄女,畢竟親爹不疼,繼母不愛,祖母不喜,她不覺得這樣的人有什麼好在意的,可今天一瞧,還是覺得跟往常不一樣的,卻又看不出哪裡不同。
「宋家又是那樣的人家。」說著三夫人嘆了口氣,帶著些憐惜的看著宜真,說,「宜真,宋家這樣欺負你,你怎麼不回家來,我們也好為你做主啊。」
「真是個傻孩子。」
「可不是,猛地聽到這個消息,可嚇了我們一跳。你這孩子就是太能藏事了些,當時肯定很難受吧?」二夫人開口,關切的看著宜真。
大夫人凝眉,「早知該多給你安排幾個嬤嬤丫鬟,有事也好給你出出主意。」
發覺兩個嬸母不同從前的親切,倒是繼母一如以前般,周到但疏離,宜真一一看在眼中,心中清楚。
這都是因為皇后召見,至於繼母,她們十幾年都是如此,想必她也不指望能再和她打好關係。
宜真垂眼笑了笑。
「多謝母親和二位嬸母關心。」她看過去,淡然道,「更要謝謝祖母,此次為我做主,勞煩您了。」
對於這些人,宜真太清楚她們的為人了,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想說。
上一世,她便像她們說的那樣,大鬧一場,回來找她們做主,攪得襄台伯府不得安生,可後來呢——
後來長公主失去帝心,宋簡之卻得了勢,一躍成為天子寵臣,這些人試圖緩和關係,反被冷落,最後全都開始責怪她。
怪她大驚小怪,不過是個妾室也要鬧成這樣,弄得兩家關係僵硬,她們想借勢都不成。
宜真早已經看透了。
倒是她的這位繼母頗有些意思,從始至終都待她周到疏離,未曾變過。
應付了一番這些人,宜真便告辭了。
等出了門,她問了句大老爺在哪兒,便去了外院書房。
陛下開恩,長公主三子都被封為郡王,而且身上都掛了個差事,但平日都沒怎麼理會,只是隔三差五過去轉轉,像這般平日裡,都是四處尋樂打發時間。
相比之下,宜真的父親還算老實,大多都是在府里聽曲聽戲,沉迷在美人堆里。
「父親。」宜真見禮。
「起來吧。」大老爺說。
父女兩很少會有相處的時候,幼時宜真只覺得父親似乎不喜歡她,等到後來大了,才漸漸從對方付的疏離中察覺到那份不知該如何面對的歉意。
宜真並不在乎他怎麼看她,又是怎麼想的,左右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多說無益。
不過,這份歉意此時倒是可以用上一用。
女子嫁妝,除非明文規定送與兒女的,其它都屬於夫家的財產。
宜真若是貿然開口索要,長公主府的人定不會同意,這是規矩的問題。但作為丈夫是可以決定妻子嫁妝去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