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見過許多次,可每每仔細一看,他還是不由眼前一亮。
「此次旅途勞頓,夫人辛苦了。」宋簡之聲音不由添了些溫和。
「還好。」宜真隨意撿起這些天一直在看的雜記,將一旁的宋簡之忽略的徹底。
宋簡之心裡那點柔軟頓時被她的冷淡衝散。
「我瞧著宋庸看起來像樣多了,不比以前,唯唯諾諾,實在不像樣。」他說著心裡還是有些滿意的,畢竟宜真願意管教宋庸,說到底都是因為他。
「有人教,自然就像樣了。」
宜真話說的平靜。
宋簡之嘴角微的抿了一下。
這句話就差沒直說他生而不養,養而不教了。
「不過是個庶子,當不得夫人如此費心。」宋簡之說不在意,竟也真全都忍下了,溫聲道。
「養個孩子罷了,左右也費不了多少事。」宜真淡淡,道,「世上之事,多是真心換真心,似那種狼心狗肺,忘恩負義之輩,終究是少數。」
好比宋彥文。
他今年應該一歲。
宜真說這話時,表情紋絲未變,甚至看都沒看宋簡之一眼,但莫名的,他還是有種被嘲諷的感覺。
再次壓下那種油然升起的不悅,他道,「倒也是,只是怕勞煩了夫人。」
「不勞煩。」
總的來說,宋庸其實是個極好養活的孩子,乖巧懂事,體貼沉穩,比起上輩子宋彥文的時候好多了。
那個孩子從小就心思深,看著不吭聲好像什麼都行,可高不高興全都憋在心裡,什麼都不說,他的心思要靠猜的。宜真沒養過孩子,便以為都那樣,很是廢了一番心思,如今才知,那樣的終歸是少數。
相比起來,宋庸簡直再好不過了。
雖然他表現出來的也都是偽裝過的,但他知道開口。
「我聽說夫人在為他找夫子?」
「嗯。」
「我倒是認識不少人,可用我來尋人?」對宋庸讀書這件事,宋簡之可有可無,他懶得為之費心,但到底是自己的血脈,能多學一些也是好事。
「不必。」
宋簡之能堅持把話說下去,宜真自也能坐的穩穩噹噹,平淡的應對下去。
這種事,誰不在意,誰就贏了。
而宜真歷經兩世磨練,別管心中恨意如何洶湧,面上也都能分毫不顯。
這般好一會兒,宋簡之再如何堅持,在這種宛若一人唱獨角戲般的情況下,也維持不下去了。
而這個時候,也快要用晚膳了。
借著這個原因,他又拖延到了晚膳後。
「我要休息了,伯爺請自去吧。」宜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