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過了一會兒後,老夫人終於冷靜了下來。
還有彥文。
對,還有彥文。
得想個辦法,好好想想。
與此同時,鳳翔府。
書房中下人盡數被遣去,酒氣四散,飄得滿院子都是。
宋簡之隨手扔了酒壺,踉蹌著倒在椅背上。
他睜著眼,憤怒,怨恨充斥其間。
想起這些日子那些同僚們隱晦的視線,宋簡之就止不住的恨,恨不得想把那個藏在背後搞鬼的人撕碎。
明明只是自家府中的事,怎麼會短短几日就傳得滿鳳翔府都是?!明明已經吩咐了誰也不許多嘴,可眼下誰都知道他不能使女子有孕這件事了!
那種羞恥憤恨的感覺幾乎要將他淹沒,宋簡之心中憋悶,索性一把掀了桌子。
叮呤咣啷的聲音刺耳無比,粉碎的餐盤四下濺開,外面伺候的小廝略動了動,可彼此悄悄互視一眼,卻是誰也不敢貿然動作。
這些時日主子心情不好,不少人都被重罰了,他們這會兒行事,都是再三小心。
不多時,沒聽到屋內主子叫人的吩咐,他們這才鬆了口氣。
宋簡之搖搖晃晃的坐下,想著會是誰做的。
他第一個懷疑的也是舒宜真,但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那個孽障再好,終歸不如親生子。那——
那個猜測無數次的浮現在心頭,宋簡之懷疑的,是蔡靜姝。
若他再不能有子嗣,最得利的就是她們母子。
但一想到蔡靜姝,他腦中就不由浮現起兩人當初的種種甜蜜過往,那滿眼的情意是做不得假的,就又覺得不可能。
種種想法在心中攪來攪去,幾乎要讓宋簡之發瘋。
鳳翔縣的消息從來都瞞不過宜真,每十日一道消息就會遞迴來,記著宋簡之的種種。
看Ɩ著裡面所寫的,消息已經傳開了,她面上不由露出滿意的笑。
藥不是她下的,但消息擴散開的事,是她做的。
宋簡之那個人,看起謙和,實則傲氣深藏於心,最受不得別人輕視譏嘲,這一點宜真利用過無數次,她想這一次應當也不會讓她失望。
果然,很快,宜真就收到消息,宋簡之稱病請解官歸京。
朝中官銜,素來是人多位少,一個五品同知,多的是人惦記,再加上宋簡之又沒有什麼出色政績,不至於讓朝中挽留,所以吏部很利落的就批覆了。
這是七月。
京都地處南方,七月多雨,幾乎整天都是雨濛濛的,水霧縈繞。
宜真不怎麼喜歡雨,雨這種東西,似乎總是和輕愁聯繫在一起,再加上梅雨季實在是太過潮濕,總讓她覺得衣服濕乎乎的黏在身上,況且出行也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