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福寧姑祖母是這個性子。」出了門,殷章道。
福寧長公主喜歡清靜,從來不參加宴會,往常宜真來拜見,也沒有帶過他,算起來,這還是殷章第一次見她。
「大概是早年煩心事多了,所以現在只想清靜。」宜真隨口。
殷章並不關心這位姑祖母,眼見著時間還早,便道,「難得出來,不知表姐可歡迎我去你蘭園轉轉。」
宜真自然說好。
就這般,殷章又去蘭園,等用過午膳才回宮。
慶寧長公主的壽宴在冬月下旬。
壽宴前兩天下了場雪,南方的雪總是很薄,太陽一出,就化盡了,所以等到壽宴這天,又是個好天氣。
宜真到長公主府後,第一件事就是去跟她這位大姨姥姥請安,誰知到了之後,就瞧見自家祖母也在。
心裡頓時覺得有些麻煩,她面色不動,從容見禮。
果然,等落座之後,慶寧長公主就開始在她們祖孫之間說和。
說到底,宜真再親,也親不過她的親妹妹。眼見著之前一手照顧大的小妹跟孫女鬧得這麼僵,偏偏孫女又是個爭氣的,她得了機會,便想著說和一二。
宜真笑的從容,很是沉得住氣,任她老人家怎麼說,都好聲好氣的應了。
可她怎麼想的,兩個老人家如何能看不出來。
潞安縣主在一旁看的幾乎想嘆氣,還是殷章來了之後,才總算打斷屋中不尷不尬的氛圍。
「阿瑾來了啊,快,快做。」相比自己兩個妹妹,慶寧長公主顯然要圓融親切的多,一句話說的滿臉是笑,和藹極了。
殷章坐下,代宮中帝後問候幾句,之後就順勢出去。
宜真也跟著一道動身離開。
「怎麼,慶寧長公主又跟你說長寧長公主的事了?」殷章顯然察覺到了剛才有些僵硬的氛圍,出門後就開口問道。
宜真興致本有些低,聞言還是一抬眼,說,「不許胡鬧,得叫姑祖母。」
「好好好,姑祖母。」殷章應聲,笑道,「我就是看不慣她們為難你。」
「姐妹之情,合該如此。」宜真倒是看得開,只是難免有些沉悶。
「罷了,不說這件事了。」
見她不想說,殷章也就不說,也不急著去宴席處,同宜真小徑上慢慢走著。
宜真暫時沒心情說話,縱使歷經兩世,在面對如此種種,她心裡還是難受。
她同家里不親,而那些親的,又是因為家中才如此,這般一來二去,她竟仿佛成了孤家寡人,一個真正親近信任的家人都沒有。
「表姐,怎麼了?」殷章默默陪了一會兒,見她還是不說話,有些擔憂的問,
「沒什麼。」宜真嘆了口氣,笑道。
殷章略抿了抿唇,忽然握住宜真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