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一眾女孩兒們,即便是管教的女官,心中也是可惜的。
聽說太孫無意成婚,可這滿園的女孩兒,各有芳華,千嬌百媚,她自信若是太孫看上一眼,不會不動心。可太孫竟是一眼也不肯看。
思及此,女官心中一動。
正所謂年少慕艾,太孫這個年紀正是初嘗男歡女愛的時候,不應當如此。莫非,他早有心上人?
若是尋常人,太孫自然能輕輕鬆鬆娶進宮來,這般不曾提及,只有不方便娶的,莫非是哪家重臣家的女兒,礙於國法,才一直不說?
也不知是誰家的女孩兒,這樣好的運氣。
殷章抱著好些荷花到了皇后處,一進門,皇后見了就笑,說,「這新開的荷花,竟都讓你給霍霍了。」
宜真在旁聽了笑。
「祖母不是喜歡插花,我瞧著這荷花開的正好,就折回來了。」殷章笑著說,邊看向宜真,道,「表姐也拿些去吧。」
宜真不由想起自己前兩日同殷章說的話。
莫非……
她心中一動,又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當時荷花一時,她只是隨口提及,殷章怎麼會為了她那一句字都沒在意的話,特意去摘荷花呢。
想著她笑了笑,聞得殷章的言語,宜真推辭一句,皇后娘娘笑道,「快拿回去吧,不然這麼多,我哪裡能用完,到時候都糟蹋了。」
宜真這才同意。
眼見祖母如他預想的開口,殷章這才笑著坐下,說起了襄台伯府的事情。
今天上午幾位尚書商量的處置結果是,收回襄台伯府封號以及廖氏身上的誥命和宋簡之一切職務,遣返原籍,不得留在京城。
「先襄台伯到底立下過不少功勞,雖然已經不在了,卻也不能忽視。」殷章看向宜真,似是擔心她失望,解釋起用意來。
宜真微微笑起,點了點頭,頷首表示她明白。
「失了爵位,只怕比要宋家母子的命還難受。」她笑道。
走到今天這一步,宋簡之無權無職,爵位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支撐起他的驕傲的東西,他會死死抓住,視若救命稻草。
可現在,爵位沒了,他一無所有。
這只是個開始,對宋簡之來說,真正煎熬的日子還在後面。
他這一生,最恨別人瞧不起他,輕忽蔑視他。而以後,他所面對的輕視只會越來越多。
到時候,他會怎麼做呢?
宋家母子離京那天,宜真目送了一程。
她坐在茶館二樓,看宋家的車隊緩緩往城門處走去,雖外表依然鮮亮,但難掩低潮,活脫脫一個失敗者,只能灰溜溜的離開。
宜真抬頭看天,今日多雲,擋住了夏日那惱人的日頭,不時有三兩雀鳥飛過,微風徐徐,不知捲走了誰家的花兒,徐徐落下。
真是一個好天氣。
閉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宜真恬靜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