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整日醉心權勢,除了皇宮,竟還不忘隔三差五往蘭園去。竟無人覺得奇怪?
宜真現在想想,都覺得很是不解。
她與殷章,細細算來的確有恩,但那份恩德並不單純,上有帝後安排,後有給了她信重地位,算來其實殷章並不虧欠她。兩人之間,也只有相處五年的情分罷了。
可那點情分,頂多是讓她們較旁人更加親近,又哪裡值得殷章這般關照在意?
一葉障目,當局者迷,不外如是。
「殿下。」心中思緒只是轉瞬,宜真上前兩步,揮了揮手。
殷章便就抬步往過走去。
幾步路的時間,今日種種在心中輾轉。
他直覺宜真定然是有所察覺,但看她行事,似乎並不想與他說個分明,而是想將此事含混過去。
如此……
便是他的機會。
殷章最擔心的就是宜真怒火難休,要與他分個徹底,從此再不往來。
但好在,宜真從不是性情熾烈決絕的人,行事偏向柔和,如春風化雨,徐徐而來。
現在,她想的應當是如何暗中引他改了主意。
殷章抬步上玉階,轉眼間定下之後的對策。
「殿下。」宜真見禮。
「表姐。」他喚道。
旁邊時候的女官見了,莫名感覺兩人今日似乎莫名的有些生疏,但瞧著兩人言笑依舊,又好似只是她的錯覺,格外微妙。
殷章上前,在宜真身邊坐下,自然而然一如過往無數次。
「這蓮台還是太冷清了些,表姐怎麼來這裡了?」他笑問。
「隨便走走。」的確,這滿池荷花,白日看著要更有意趣,夜裡到底少了點意思。
「表姐若喜歡,我去叫教坊司來,熱鬧熱鬧。」殷章笑道。
雖然帝後對舞樂一事無甚興致,但宮中教坊司也一直備著,每逢節氣,都要熱鬧熱鬧的。
「不必。」宜真拒絕,沒好氣的說,「還說我,娘娘千叮嚀萬囑咐,讓殿下多看看,你答應的好好的,怎麼食言了?」
殷章抬頭看她,宜真心中霎時一緊——
「怎會,祖母讓我去看,我也看了,只是沒有中意的,何必耽擱人家姑娘,索性就走了。」殷章凝視著她,而後略笑了笑,低聲說。
「我早就想過,這輩子只娶自己喜歡的人,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想去耽擱別的女子的一生。」他移開視線。
他這般,按理說宜真該放心的,因為他並沒有說出那些會讓人遐思,進而懷疑兩人的關係,讓宜真忐忑的言語。
可殷章的神情,他的言語,都在不停提醒宜真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