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關山月的小友。在下滄浪劍派周洄之,幸會,幸會。」拿著拂塵的青年在聽遙轉過身後拱手開口,語氣有禮卻不顯疏離。把握地十分到位。
他的身後還跟了幾個穿著滄浪劍派淺藍色服飾的小弟子,袖袍處銀線精緻,勾勒出象徵著滄浪劍宗親傳弟子身份的浪花朵朵。
聽遙唇角微掀,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原是滄浪劍派的師兄,多謝。剛剛那一劍是來自你們嗎?」
周洄之搖了搖頭,「非也,非也。那是我們劍派的小師妹封在符紙中的招式。在下同師弟師妹們出來歷練,剛見那邊陰氣很重,就順手丟了過去。」
他們又寒暄了幾句,周洄之就帶著一眾小弟子先行離開了。
有人離開前似是不經意地瞥了聽遙一眼,走遠後輕哼一聲,嘲弄開口:「不過築基修為,就算是僥倖拜入關山月又如何,我一隻手都能壓死她,周師兄何故那麼客氣?」
周洄之手裡捻著拂塵,笑而不語。
能以築基之境在元嬰陣法中毫髮無傷的,又怎會是什麼泛泛之輩?
不過周洄之顯然並不打算告訴雲惜。
雲師妹向來以滄浪純種血脈自傲,最是看不起如謝師妹等從凡界來的修士,這種狀態他熟悉,經中域論道捶打一番就好了。
聽遙忽的感覺後背一重,原是謝逢臣從陣法中出來了。
此刻正靠在她的背後,微彎著腰,將頭蹭在她的頸邊,紅色的髮帶早就不知所蹤,眼皮微闔,碎發輕軟,帶著癢意,剮蹭在她的臉頰。
將塵土也也剮蹭在了她的臉上。
聽遙不覺間,打了個噴嚏。狐疑地偏過頭,看他。似乎在思考謝逢臣在心裡罵她的可能性。
不過想到剛剛把他一人丟在陣法中心,聽遙的心裡還是有些虛的,雖然自己也把萬師姐給她的符紙丟給了謝逢臣。
但非靈陣師進入陣法中心自然是十分兇險的,稍微走錯一步,就會深陷環環相扣的陣法。
這就是靈陣師的可怕,即使剛剛的陣法也不過是元嬰階段,但這是天品時間性陣法,元嬰及以上的靈陣師在此越級殺人簡直易如反掌。
她見謝逢臣半天都沒什麼反應,就叫了一聲:「謝師兄?」隨後搖了搖頭,謝逢臣的腦袋也隨著她的動作而左右搖晃。
看起來有點可愛,她又叫了幾聲,「謝師兄?謝狗崽?謝嬌嬌?」
眼往下一掃,是他用力捏著符紙的指尖。
聽遙怔住了,這是萬師姐給的符紙,他沒用?那是純靠著自己的身體從陣中心的劍氣中走出來的?
謝逢臣忽的睜開了眸子,下意識推了推靠著自己的東西,站直了身子。
被推地一個踉蹌,用完就扔的聽遙:「...?」
謝逢臣臉上還沾著灰塵,沒什麼表情,臉色是那種靈力透支後的蒼白,這聽遙熟。
神色懨懨有點提不起興趣的樣子。但從表面來看,他應該是沒受什麼傷的。
謝逢臣被聽遙盯得不明所以,難得沒有嗆她,遲疑開口:「你眼睛抽了?」
聽遙:「???」他這用完就扔,還喜歡忘的毛病誰慣的?
謝逢臣換了個地方站立,隨後召出雲舟,走了上去。
她也跟著走了上去。心中總感覺很奇怪,就像是快要被梳理清晰的線索在這一刻硬生生地斷掉了。其他的零碎線索怎麼也練不成一條線。
那位被稱作阿梔的少女明顯是已經死了,沈聽鶴應該是想復活她的,可這跟靈根還有官場之間有著什麼聯繫?
如果是滲透這片大陸,那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為了馴服?
找不到別的線索,聽遙只能暫時壓下心間亂成一團的疑問,先回關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