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鋒利漂亮的霜劍,獨此一劍,只要見過就沒人會認錯。
由靈山劍的異狀聯想到上任宿主,稍一思索,有什麼答案幾乎是呼之欲出。
「你是說,關山月聽遙就是百年前中域的反叛之徒青瑤,她手上那把劍就是靈山劍,就連剛剛的靈山異動也她引起的?」
此話一出,一片譁然。
有修士敲著聲聽回消息的手連同整個身子一起僵住,眼睛瞪得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大,死死地盯著台上投影出的那抹霽青色,就連手中的聲聽滑落也渾然不覺。
「開、開玩笑的吧?」
咚、咚、咚,物件落地的聲音接二連三,雜亂無章。南廣場因人氣票即將結束而沉寂的氣氛像一壺沸騰的熱水,在過度加熱中發出陣陣尖銳的爆鳴聲。
關山月除去喬汀幾人神色如常,其他人眼眸中也或多或少摻雜了些許驚訝,很純粹的、雜夾著小雀躍的驚訝。
就說怎麼都愛擋在人身前,原是同一人。
有人舉目唾棄,「關山月,又是關山月,竟私藏如此劣性之人,究竟是何居心?難怪連中域第一宗的名頭都保不住。我看,再過不久,怕是連關山月這個名頭都將不復存在。」
這次黎穗還來得及動身,就見一道丹青影快如閃電,在她之前一扇子將人掀飛在地,萬熙寧向來沒什麼情緒的眸中冰冷一片。
方圓幾米瞬間被清出一片場地,許多人收斂了聲息,張望著看過來,
萬熙寧晲眸,淡淡的聲音飄下來,猶如刀劍的涼抵在在場人的脖子上:「你再說一遍?」
腳下的人梗著脖子:「她青瑤百年前殘害同門,就是個披著人皮的畜...啊...」
「咔嚓」一聲響,一雙雪白的靴子突兀地踩在他一側手腕上,這次動手的是關山月素來以好脾氣著稱、幾乎沒冷過臉的首席大弟子姜承郢。
「來啊,殺了我,不過你們就算殺了我又能如何?無論是聽遙還是青瑤依舊都是個徹頭徹尾的爛....」
周圍不知是誰配合喊了一聲,「殺人了,殺人了!!大家快團結起來,裡面擋住他們,外面的人快去稟告長老。」
「就說能養出青瑤那種修士的能是怎麼好宗門,這下露出馬腳了吧?」滄浪一劍修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諸位速去,且由我來會會這關山月。」
「我也來。」
「算我一個。」
他們或是帶著為故友復仇的決絕,或是帶著道聽途說的憤慨,又或者只是對聽遙當年一騎絕塵的不滿。鋒芒過盛的人歷來不會太順。
總之,擋在關山月眾人身前的修士越來越多,陰影如山一般將他們籠罩。
「我嘞個逗,不是回去睡覺嗎?應逐星你給俺們干哪來了喲?」
妖域七妖憑空出現,隊伍中的鯤鵬妖一聲吆喝恢復原形,用翅膀擋住了劈頭蓋臉的火球咒術。
誰知這火球在他羽毛上一點就燃,白傾顏翻了個白眼,往他頭上丟了張御水符。
應逐星擦擦被濺到臉上的水珠:「南廣場不是睡覺的地方嗎?」
妖域眾人:「……」
白傾顏沉默了一瞬,用尾巴圈起一個人讀取完前因後果後,一群妖目標出奇地一致,居然都選擇了站在關山月這邊。
有的人你見她第一眼就知道她屬於哪類人,不會做的事就是永遠都不會做。
御青恰一扭頭,看見了早幾百年出局的南域七人在朝他們笑,身後是浩浩蕩蕩的靈陣師小團體。
什麼青瑤,他們不認識也管不著。但聽遙待在南域的那幾年確確實實於南域許多靈陣師有入定之恩,那般無暇的道,絕非殘害同輩之徒所能擁有。
喬汀狹長的眼輕輕眯起,半透明的水劍橫立於身前,與天上的巨幕照應,將淌在劍上的人影映出。
聽遙不知哪來的力氣,迴光返照般咬破指尖,將血滴在已經縮成寸余大小的星斗盤中央。
以血養陣,以靈潤人。
……劍都來了,如何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