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芯一聽,抬眼看向楊游元,有些驚詫的模樣,說道:「你跟阿姐關係很好麼,阿姐竟連這都與你說了?」
「壞蛋哥哥,你是不是喜歡我阿姐呀?」
被一個小女孩忽地質問起來,楊游元面上有些發燙,正想坦然點頭,又聽她繼續說道:「可不管你喜不喜歡,那都是不行的。」
「我阿姐是大哥哥先喜歡的,阿姐也喜歡大哥哥,他們倆是互相喜歡的,壞蛋哥哥你是後來的,就算是喜歡,也是不能插進他們之間的。」
什麼先先後後的,將楊游元聽得煩躁起來,平復心緒後繼續問道:「他們相互喜歡的事…你一個小孩子竟都知曉?」
程芯不服氣*地反駁道:「哼!小孩子怎麼啦,我可聰明著呢,早在林家村的時候就看出來了,那時,就連阿姐和大哥哥都還不知道呢!」
「你竟這般聰明,就連他們二人都不知曉的時候,便被你發覺到了?」楊游元一頓誇讚,選擇了攻心,「你如此小的年紀,竟有極強的觀察力,你可真厲害啊!」
「所以,你們三人…是在林家村認識的?」
一時間,程芯被誇得不知所以,像是敞開了話匣子一般與眼前的人說道起來,等到快交了底才發現問題,連忙收了聲問道:「你是誰,我為何要與你說這些不相干的事?」
楊游元已從話間取得信息,即便是程芯眼下止不止住話語,他也並不在乎了。
一番拼湊下來,他已大致知曉了其中的故事,也發覺到那二人只相識不到一年的光景,竟就……
那山村莽夫,分明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了!
楊游元忍住心中的氣憤,淡漠回道:「我是壞蛋哥哥,你不想說便不說了。」
程芯也發覺了楊游元忽來的變化,隨後轉過頭,重新看向不遠處的藥罐了。
*
程芫睡醒一覺,已是半下午的時候了。
快要醒來時,她就發覺到了不對勁,只因那覆在手下的被子極其柔軟滑膩,料子一定不是她平常用的普通棉被。
擰著眉一陣疑惑中,程芫緩緩撐開眼皮,引入眼帘的便是一襲極為陌生的錦帳,上邊兒還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吊了個金線繡的香囊,看那樣子就不是便宜的東西。
撐著身子坐起時,突然想起在巷子裡發生的事,一下子捏緊了手邊的褥子,忽來的一股火氣又沖了上來,隨手拿起一塊枕頭撒氣似的重重扔了出去。
楊游元從門外進來時,心裡想著事情,一時便沒注意到突然飛來的東西,「咚」的挨了枕頭一擊。
訥訥回神之際,發覺手裡抱著的是自己榻上的軟枕,驚喜朝床榻看去,只見原本躺著的人兒已然坐起身了。
楊游元立馬湊到了床榻邊坐下,一臉欣喜地說道:「芫娘,你醒啦!」
察覺楊游元過來的動作,程芫下意識地往床榻里側移了移,隨即偏過頭說道:「楊公子慎重,你也是滿腹經綸的讀書人,竟然連平日裡講究的男女大防也不知曉嗎?」
見她不想看自己,還拿出一番男女之防來疏遠他,楊游元倒也不氣,又往裡坐了些。
與她離得近了,心裡倒莫名生了些蜜意出來,他一時腦熱握住了那隻柔荑,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芫娘定也讀過不少書,你既曉得男女大防,又可知今日我抱了你一路,又被許多人瞧見過,你我既已如此親密接觸過了,那你可是…該嫁與我的。」
程芫被這一無恥言論氣笑了,用力揮開楊游元的手,破口罵道:「呸!你想得美!楊游元,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不要臉!」
頭一回聽她罵人,楊游元憶起曾經不知在哪處聽到過的民間坊話,依稀記得一句「打是親罵是愛」的話術,聽她又是喚自己的名字,又是罵自己,心中頓時歡喜不已。
「芫娘,你罵人怎都這般好聽,再多罵些吧,我喜歡得緊,你也能消氣些。」
程芫聽得快要抓狂,隨手抄起另一個枕頭對著面前發了魔怔的男人砸了又砸:「楊游元,你有病吧!」
軟枕砸人哪裡會有用,楊游元只覺榻上的人兒在跟自己玩鬧,抬手抽過枕頭扔在了床尾,隨即安撫道:「好了芫娘,一會兒手該疼了,你才醒來不久,藥還沒喝呢,等你養好身子,我保證任你砸個遍。」
「你滾啊,誰要你的保證了!我不喝,我要回家!放我回去!」
楊游元歡喜中夾雜著一絲無奈,見眼前的人兒心緒起伏太過,擔心她又心氣不足暈過去,連忙上前制止道:「好了好了,不保證了,芫娘你先彆氣。」
二人在床榻間不停爭鬧著,忽地被一聲好奇的童音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