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他收了你爸五百萬?」
「我爸告訴我的,還給我看了支票存根。」褚兵兵說,「我是戀愛腦,但我不是傻子。欒昱拿走了所有他自己的私人用品,擺明了就是要跟我斷絕關係。我知道他不會再回來了。」
「你有沒有聯繫過他?」元媛問,「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嗎?」
「我還沒有卑微到主動聯繫他的程度,不過,我確實知道他在哪裡。」褚兵兵深吸了一口氣,「我們有個共同認識的朋友,是開酒吧的。昨晚他發了張他和欒昱的合照給我,他還不知道欒昱對我做的那些事情,約我下次陪欒昱一起過去玩。哼!欒昱真的太無恥了!」
「照片是幾點發給你的?能不能寫一下你這位開酒吧的朋友的聯繫方式?」
褚兵兵拿出手機,查看照片接收時間,顯示是23:32。
「我能看看這張照片嗎?」元媛問。宋與希適時湊上前來,也想看看照片。
褚兵兵交出了手機,照片拍得很模糊,光線特別昏暗。照片左上角拍到了一盞紅藍綠相間的霓虹球燈,牆上的隔音棉特徵顯著,看得出來照片是在酒吧廂房拍的。元媛接著把褚兵兵報出的朋友號碼發給倪英瑋。
「欒昱離開之後還有沒有發生其它事情?」
「回想起來,昨晚真是個特別混亂的夜晚。」褚兵兵感嘆道。
「怎麼回事?」
「昨晚九點多,鄧書記突然說想打麻將,於是我們五個人湊了一桌,準備打四圈就結束,沒想到打到一半,郭嬸發現家裡進賊了。幸好發現得及時,賊人剛進屋就被郭嬸的喊叫嚇走了,才沒有造成經濟上的損失。」
「五個人怎麼打麻將?」
「褚書記不會打麻將,他就在旁邊陪著買馬助興。我們倆,」褚兵兵指了指褚淼淼,「和爸爸、鄧書記四個人湊一桌打。」
「進賊了都沒報警嗎?」
「家裡沒丟什麼東西,就算報了警,警察也不會立案吧?」
褚兵兵說的也是實話,在小偷的盜竊行為沒有完成,戶主又沒有經濟損失,且沒有抓住小偷現行的情況下,其實很難追究小偷的盜竊責任。長順別墅附近也沒有安裝監控設備,大大提高了抓住小偷的難度,很多時候,基層民警的處理辦法都會以勸戶主息事寧人為主。
「小偷有什麼特徵嗎?」
「郭嬸看到了小偷手臂上有個虎頭紋身。」
「虎頭紋身!」元媛想起了一個人,宋與希也想到了那個人。「你們幾點結束牌局?」
「被小偷一鬧,我們都沒了打麻將的興致。」褚兵兵撓撓頭,「當時我記得是剛過十一點。昨晚褚書記沒有喝酒,他負責當司機送鄧書記回去。」
「褚董昨晚喝的多嗎?有沒有醉?」
「我們喝的是茅台,三個人喝了三瓶,基本上就是一人一瓶的量。不過,爸爸的酒量很好,茅台也是很好的酒,所以爸爸最多五分醉,頭腦肯定是清醒的。」
「下面幾個問題很重要,」元媛提前鋪墊,引起姐弟倆重視,「你們知道,褚董昨晚什麼時候是出門的嗎?」
「不知道。」褚兵兵率先開口,「送走鄧書記和褚書記之後,我看見爸爸進了書房,就想再和他聊一下集團的事情。我們都喝了酒,所以我當時我有點衝動,語氣不太好——」他眼裡噙滿淚水,大概父子二人最後一次談話確實進行得很不愉快,想到那是自己和父親的最後一面,心情沉重也很正常,「我們也吵了一架,」下午到晚上吵三場架,加上和鄧漢新電話對線,一共四場架,褚建順還真是個態度強硬的人,「他在氣急之下就把欒昱的事情告訴我了。我一氣之下,說了很多不好聽的話,然後摔門而出,跑到鎮上找了間燒烤攤,喝了一晚上酒。」
「你一個人喝的嗎?」
「我先去民宿找了夏侯叔,他開車載我到鎮上喝酒。」
「當時是幾點?」
「沒注意時間。」
「幾點回來?」
「今天早上六點多。」
「喝了一宿?」
「喝了一宿。」
「褚小姐,你呢?」
「兵兵和爸爸吵完架離家出走之後,我到書房想勸勸爸,但是被他趕出來了。我酒量比較差,晚上喝了點紅酒,就感覺頭暈暈的,實在撐不住,我就回房洗漱休息了。當時已經十一點半了,所以,兵兵應該是十一點半左右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