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澄才不信:「那為什麼我沒在衣櫃裡看見?一定是你找的新男友把它偷走了。」
傅時勛:「你吃醋啊?」
樂澄偏過腦袋:「沒有。」
「沒有你關心我新男友幹什麼?」
「我我……我什麼時候關心了?」樂澄頭皮發麻,嘴硬道:「我只是關心我的小毯子,你有沒有新男友關我什麼事?!」
「哦,不關你的事。」
傅時勛把手收回來,鬆了松領帶,好整以暇地說:「那我叫他過來,你當面問他。」
樂澄:「……你敢!」
眼看著人又要被逗哭了。
傅時勛終於被逗樂,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真可愛。」
「……」
樂澄滿腦子都是新男友。
沒聽見傅時勛誇他可愛,更沒意識到老男人偷偷親了自己一下。
分明人還在會客室里,但他覺得自己好像溺水了。
被人抓住頭髮,腦袋沁入湖面。
湖水淹沒了他。
他感到窒息,試圖掙扎,可那人一直按著他的腦袋,讓他動彈不得。
逐漸地,肺部的空氣被擠壓一空
他的眼前開始掠過走馬燈一般的畫面。
出生時,三歲時,十五歲,十八歲。
素未謀面的父親。
沉迷麻將的母親。
當然,還有傅時勛。
傅時勛傅時勛傅時勛……饒是他此刻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傅時勛,可越是這種時候,與傅時勛有關的一切卻越是無比清晰地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他想起第一次見傅時勛。
那是在酒吧的包廂里,他那時候剛簽約了一個公司,什麼都不懂,被老闆騙去酒吧陪酒。
包廂里所有人都在勸他酒喝。
所有人都又髒又臭。
只有傅時勛,他的身上是香的。非但如此,傅時勛還不許他喝酒,只給他檸檬水。
那會兒他仰望著傅時勛。
只覺得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這麼英俊的男人?
後來第二次見傅時勛。
是在馬路邊。
他跟老闆大吵一架,被從公司宿舍里趕了出來,渾身上下連一百塊錢都沒有。
窮的都要去要飯了。
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轎車停在他的身邊。
傅時勛從車裡走了出來,很好心地問他:「需要我幫忙嗎?」
那會兒的傅時勛又有禮貌又善良,跟後來的大壞蛋一點兒也不一樣。
可是,可是……
就算是後來變成大壞蛋的傅時勛。
他怎麼能有別人呢?
樂澄感到氧氣徹底被抽離了自己的身體,他的眼前越來越黑,嘴唇也越來越蒼白。
似乎下一秒就要真的這樣暈過去的時候。
這時。
耳畔響起男人熟悉的惡劣嗓音。
「騙你的。」
樂澄:「……」
「沒有新男友,毯子也還在。不過換了個地方,在我辦公室里。」
傅時勛語速飛快道。
他完全還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以為自己只是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見到樂澄站在原地呆愣愣的看他,只以為樂澄不信,便又補充道:
「那天我午睡冷,就拿過去蓋了。你不會連這點兒小事都要生氣吧?」
說完就被揍了。
緊鑼密鼓的拳頭鼓足了力氣錘在傅二少的胸膛上,倒是一點兒都不疼,跟撓痒痒似的,但讓他很不解:
「說了沒丟也打我?你到底講不講理?」
樂澄一邊哭一邊繼續錘:「我就打我就打!誰知道你是不是又騙我,大騙子,王八蛋!」
傅時勛被打的實在沒辦法了,主要是被打的他某些身體部位有點兒冒火,而這會兒又不是獸性大發的時候,只能求饒:「好好好,那我帶你去看證據行不行?」
樂澄吸了吸鼻子,最後又打完軟綿綿的一拳後,才眨了眨濕漉漉的眼睫毛,遲疑地說:「……行。」
他倒要看看傅時勛能拿出什麼證據!
兩人於是轉身來到傅時勛辦公室。
對這裡樂澄倒也很熟悉。
有些地方甚至比隔壁的小會客室更熟悉。
透明的大落地窗,黑色真皮軟沙發,三百六十度可旋轉老闆椅,還有隔間裡可供休息的小床……
嗯?
小床上那一片藕粉色,看上去不就是樂澄丟失的小毯子麼?
樂澄睜大了眼睛,一開始還有些不信:「是我的那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