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序這才看清,這是一隻毛茸茸的小狗,年紀不大,胎毛還沒有褪掉,看起來軟乎乎的。
小狗的耳朵大大的,還沒立起來,耷拉在腦袋上,除了背上和臉上的毛是黑色,剩下的都是棕色,毛上還沾著些污水結塊後的泥巴,看起來髒兮兮的,在昏暗的傍晚,乍一看像個小煤球。
江懷序翻來覆去地檢查了一下小狗,看見它身上沒受傷,心裡好受了點。
「還好你沒事,不然我也白摔了。」江懷序點了點它的鼻子。
等痛感稍微緩解了些,她又嘗試站起來,但還是有些使不上力,腿一打彎膝蓋處就火辣辣的痛。
她看著倒在面前的車,做了會心理建設才撥通了池昭的電話。
「餵?」池昭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伴隨著機器的轟鳴聲。
「池昭,你可以來接我一下嗎?」疼痛讓她的語速比平常更慢,聽起來黏黏糊糊的,像撒嬌,池昭被這聲音燙了下耳朵。
「怎麼了?」機器的聲音停止,他走出了修車廠,找了個安靜的地方。
「我摔了一覺,現在可能......沒法自己回去了。」聲音裡帶著討好,好像還能聞到少女身上那股甜膩膩的味道。
電動車他才給她沒幾天,自己就把電動車摔了,聽起來笨手笨腳的,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
「嚴重嗎?在哪裡?「池昭的聲音變得緊張嚴肅,不復剛剛的散漫隨性。
江懷序撐著身子起來看了看車頭,又檢查了一下後視鏡:「車應該沒摔壞,但後視鏡可能要修一下。」
「江懷序。」池昭嘆了口氣。
「到!」
「我是在問你。」
「啊......」
江懷序大概跟他說了自己的情況和地理位置,明明是自己受傷,但池昭好像表現的更緊張似的。
江懷序反倒開始安慰他:「其實摔得不是很嚴重啦,就是暫時可能走不了路。」
「電話別掛,我馬上就到。」江懷序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些淅淅索索的聲音,大概是他在換衣服出門。
接通的電話里,池昭斷斷續續地說著些什麼,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但注意力一被轉移,身上好像真的不怎麼痛了。
距離不遠,池昭沒過一會就到了,他大概是跑過來的,額頭上還有些汗水,微微喘著粗氣。
池昭蹲下來,用手固定住江懷序的右手,檢查傷勢。
「這樣痛不痛?」池昭的聲音中夾著六月傍晚的風,很柔軟,暖呼呼的,撲在她臉上。
江懷序搖頭,抬眼看向他。
她的臉被曬得有點紅,頭髮和臉上都蹭著灰,眼角還溢出了些生理性淚水,看起來整個人都可憐兮兮的。
「應該沒有傷到骨頭,別害怕。」池昭安撫的說。
池昭又皺著眉頭,看了看江懷序褲子上透出的血跡,她穿著牛仔褲,凝固的血液粘在褲子上,現在具體什麼情況也不知道,只能回家後把牛仔褲從傷口上撕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