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昭將手上喝完的檸檬水扔進垃圾桶,聳了聳肩,沖她笑笑:「其實也沒什麼,因為我的夢想也算實現了吧,至少我不能再為它做些什麼了。」
「剩下的時間,我想做些輕鬆的工作。」
「開民宿是我母親的夢想,但還沒等到這一天,她就走了。她要是看見了這個院子,應該會很喜歡。」
池昭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看起來是令人心驚的慘澹。
不到三十歲的人,居然透著一股讓她難過的行將就木的氣息。
江懷序有些後悔,她不該問的。
她早就在別人和他的話中隱隱約約拼湊出池昭的身世,小時候父親去世了,前幾年母親也不再了,這幾年他都是一個人。她不該為了能更快的了解她,這麼貿然的揭開別人的傷口。
她知道道歉於事無補,更何況池昭這樣的人總會溫和的說沒關係。
她只好拉了拉他的衣角:「院子很漂亮,阿姨會一定會喜歡的。」
語言的力量太過蒼白,怕他不信,江懷序一個衝動就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掌粗糙,帶著熱意。
江懷序目光誠懇的看著他:「阿姨會很喜歡這個民宿的,阿姨也會想看見你開開心心的。」
池昭的目光描繪著她的臉頰,半晌才吐出一個「好。」
===
江懷序這兩天在拍攝之余跟著一個繡娘學了毛線鉤針,相比於雲繡,毛線勾針要簡單容易的多,非常適合她這種手殘黨。
江懷序玩著玩著就有些上癮,這段時間幾乎一閒下來就在做手工。
剛開始歪歪斜斜的,到後來竟然也有些像樣子,江懷序大受鼓舞又從網上網購了一批材料。
只是沒想到的是,比鉤織毛線材料先到豐水縣的是師兄程頤。
第26章 酸澀
江懷序做完訪談,已經快晚上10點了,她拖著疲憊的身子,還沒推開民宿的大門,就遠遠地聽見兩個人的交談聲。
除了池昭的聲音,另外一個聲音越聽越耳熟,耳熟得她有些心驚,兩人的交談也隱隱有些針鋒相對的意味。
江懷序猛地推開門口,果然看見的是一張熟悉的臉。
是自己的師兄,程頤。
說實話,江懷序剛剛才發覺自己初開的情竇,所以其實現在對上程頤是有些心虛的。
這種感覺就像是高中的小孩在爸媽的眼皮子底下早戀,媽剛知道,爸又來了。
他們的導師快要退休了,人又格外佛系,除了學術上的問題平常基本見不到人,美其名曰搞藝術的人就是要自由,老師學生天天綁在一塊像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