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和她實在是有些不相配,她自有遠大前程,而自己卻連豐水都走不出去。
他們兩人實在是有緣無份。
於是他收起愛意,覺得維持現狀也不錯。
但他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直到看見程頤的那一刻,仍然心中的湧上滿腔的嫉妒,他第一次覺得原來自己如此醜陋。
一個膽小鬼,竟然也在偷偷奢望她也愛他,奢望這樣平靜的日子不被打破。
這樣就很好了,已經很好了。
能短暫的和她有過交集,能看她對自己微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喝點這個。」怕她吃的太急,池昭給她倒了一小杯熱黃酒。
他知道她不喜吃薑,但這麼多海鮮加在一起,難免過寒,她又是女孩子,他擔心吃完她不舒服,所以一早就煮了熱黃酒,想要勸她喝一點。
他加了紅棗和話梅煮開,沒什麼酒味,最適合搭配海鮮吃。
池昭沒給她倒多,小小一盞淡青色的陶瓷杯里,黃酒的顏色橙黃透亮,香氣四溢。
這個季節的大閘蟹還沒完全肥,單吃蟹肉不夠滿足,但吃蟹黃面就剛剛好。
池昭就把蟹黃和蟹肉掏了出來做了麵條的澆頭,麵條用的是有點勁道的鹼水面,煮好後他過了一遍涼水又用花生油拌過。
用筷子拌一拌,每一根麵條上裹上的蟹肉和蟹黃,比之前她和聞照月去排的網紅蟹黃面要紮實美味的多。
看著她微微發紅的臉頰,池昭把電風扇的檔位又調高了一檔:「再過兩天就去客廳吃了。」
豐水多雨,海拔又高,夏季不算特別熱,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溫度隨之升高,就不太適合在室外吃飯了。
江懷序有些戀戀不捨的點點頭。
這個角度每次吃飯都能看到荷花呢,以後吃飯就看不著了,好可惜,她想。
池昭躺靠在椅子上,看著江懷序盤著腿一邊啜著熱茶,一邊將兜兜抱在懷裡為它梳理毛髮。
她早上紮起來的發已經變得有些鬆散,側邊的碎發掉了一些,被風拂著一下一下的掃過她的臉頰,大概是覺得有些癢,她一邊手摟住兜兜,用另一隻手將頭髮重新繞了上去。
在夏日夜晚的燈火下,她低著頭莞爾一笑,活像是畫中的神仙,
池昭貪婪的看著眼前的江懷序,連呼吸聲都要放輕,怕驚擾眼前的寧靜。
如果真的有神明,他多想祈求牠,讓此刻的時間再慢一些吧。
就著熱酒,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明天晚上王滿要過來吃飯,吃烤肉好不好?」
江懷序坐起來,轉頭問他:「陳奶奶呢?」
「陳奶奶估計過兩天就能出院了,但情況也沒有完全穩定,醫生說有復發的可能,所以他們打算在省立醫院附近租個房子,王滿也打算在江城找個復讀學校。」
江懷序點點頭,這樣也好,住在江城,無論是醫療條件,生活的便利度,還是王滿之後的上學工作都是更有利地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