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想她了。
門內肉鬆和兜兜聽見了熟悉的腳步聲,小爪子噠噠地敲在木地板上,啪唧啪唧響。
兩隻狗大概是也想見他,在門裡拼命地扒拉著。
他怕聲音吵醒江懷序,打算離開,誰想到肉鬆直接扒住門把手,把門打開了。
她竟然心大到連門都不鎖。
門敞開著,肉鬆驕傲地衝著他搖搖尾巴,池昭拍拍它們的腦袋,用食指在嘴上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準備帶著兩隻狗下樓。
就在這是,江懷序終於從夢中醒了過來,聲音還帶著睏倦,像是馬上又要睡著:「你回來啦。」
「嗯。」池昭站在門口,高大的身影隱沒在黑暗中,不願意往房間內踏入一步。
江懷序掙扎著爬起來,她想見他,他們有三天沒見了呢。
他都不想她的。
可是被子將她團團困住,眼見女孩快要摔下來,池昭還是嘆了口氣,走到她床邊,隔著被子將她拖起來,抱回床上。
江懷序眼睛還沒完全睜開,臉上倒是先露出一個甜絲絲的笑容。
池昭站在女孩的床前,屋裡的燈沒有亮,他借著月光描摹著她的臉,明明才三天不見,怎麼感覺她又瘦了,本來有點肉的臉頰好像又凹下去了似的。
見她還想說話,但困得嘴都張不開的樣子,池昭道:「睡覺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他轉身要走,衣角卻被拉住,江懷序的手從被子裡伸出來,聲音嘟嘟囔囔還帶著些委屈:「那明天你還在嗎。」
池昭的心好像也被牽住。
但他也不知道,他怕她不好好吃飯,怕她害怕,但也許明天天一亮,他又會想要逃跑。
池昭低下頭,她的手不知道為什麼被包上了一層厚紗布,紗布好像也纏在了他的心上,悶得他喘不過氣:「手上怎麼了。」
「刀快,水果,切上去-」江懷序話還沒說話,就又睡著了。
語句顛三倒四的,但池昭還是聽懂了她的意思。
明明特意挑了不用刀的水果,飯也做好了,她一個人在家還是把自己搞得亂七八糟的。
也不對,也不是她的錯,如果他連水果也切好,如果他不把她一個人留在家裡,也不會變成這樣。
明明給自己發了這麼多東西,路邊的紫薇花,玩小球的小狗,舔毛的小貓,這麼這麼多東西,怎麼就是不說自己受傷了呢。
怎麼就不說她自己呢。
池昭在她床邊蹲下來,捧著她受傷的那隻手:「還痛不痛?」
好像除了抹上止血粉的時候有點疼,剩下的時間已經不痛了。
但是池昭問出口,就覺得好痛,好像那片血跡還在眼前,即使是夢裡也覺得委屈。
她閉著的眼角滑下一滴渾圓的淚珠,吐出來的話似夢囈:「痛的,好痛好痛。」
池昭看著眼前又陷入沉睡的小姑娘,她一半的臉埋進枕頭裡,頭髮亂糟糟地鋪在枕頭上,雙唇微微張開,好像誘人去吻。
池沼按下江懷序床前燈的開關,他寬大的手掌將她凌亂的頭髮一一理順,靜靜地看了會,過了半晌,才說話,只是聲音低沉,不知道在跟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