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面前,邵爺親自動的手:「你們不是喜歡告密嗎,繼續說啊。」他手上按住師弟,看向的卻是自己。
他以為下一個死的是自己,但沒想到是他的母親,他不知道母親怎麼會出現在這,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母親渾身鮮血淋漓。
池昭聲音乾澀,心臟劇烈的起伏著:「你不是想知道我背後的疤是怎麼來的嗎?」池昭牽起她的手,帶著她感受背後深刻的疤痕。
13天,因為邵爺太想知道他們都掌握了什麼證據,也太想知道他們布置了什麼樣的行動,他甚至想讓他反水做他們的臥底,所以邵爺沒有殺他,但是他被折磨了整整13天,他背後有13道疤痕,一天被人剜下一道,深可見骨。
但好在他嘴夠硬,命也夠硬,行動隊掌握了證據後立刻行動,他也因此獲救。
再之後,他獲得了一等功,但他發現自己再也拿不起槍了,只要一瞄準,對面不是他母親的臉,就是他師弟的臉,他們因他而死,所以他再也扣動不了板機。
醫生診斷他是患上了ptsd,不適合再在刺激的環境裡生活了,所以儘管局裡百般挽留,他還是決定辭職,警隊裡不需要一個連槍都拿不起來的廢物。
他走得那天誰也沒告訴,站在南城的高鐵站,看著周圍人來人往的遊客,他真的在那一刻覺得孑然一身,了無牽掛了。
堆積的情緒這一刻終於達到臨界點,江懷序哭得幾乎喘不上氣:「池昭,為什麼啊,到底為什麼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知道的是答案還是一個理由,到底為什麼,這麼好,這麼善良的人要受到這樣的折磨,而在經歷了這麼多苦難後的池昭依然有一顆赤子之心。
「我要是那時候能陪著你就好了。」
哪怕不是她,要是有人能在那個時候陪著他,不要讓他一個人經歷這些苦楚就好了。
池昭的嘴角牽起一抹弧度。
她是陪著他的,那個時候,無數個難熬的日夜裡,他都會去她的學校,或許是她跑過步的操場,或許是她上過課的教學樓,或許是她寢室亮起的那盞燈,都是他枯白灰暗人生里難得的慰藉。
但是他不想讓她哭了,那些過去的痛苦,就讓他一個人背負就好了。
這些事情都與她無關,但若是讓她知道了,她難免將他長達8年的暗戀當作自己的責任,他不想她對他的喜歡里摻雜著太多其他東西,比如痛苦壓力,比如疲憊傷痛。
他只想她開開心心,他只想在有一天她回憶起自己,回憶起豐水的時候是笑著的。
「因為,那個時候你還是個小朋友呢。」
一個人生最大的痛苦不過是趕不完ddl和沒有買到食堂里的糖醋排骨的,快樂的,小朋友。
池昭的手纏上她的髮絲,將她烏黑的頭髮撥到耳後:「這樣還要和我在一起嗎?」
「即使他們都說,我命犯天煞孤性,克父母克友人,將來還會克妻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