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辭未問他:「介意多個搭子嗎?」
夏祁安笑道:「不當助理了?」
周辭未看著他手上的pocket,認真道:「這個我沒操作過,況且助理總有說不了的話。」
夏祁安問他:「搭子就能說了?」
周辭未應了一聲:「搭子比朋友更容易坦露,氣氛到了也有無話不談的時候。」
夏祁安選的是蔣王廟的路線,爬的台階相對多一點,對比其他的路線來說會艱難點,只要體力足夠,上山也會快很多,一小時爬到山頂沒有問題。
蔣王廟1號口有不少擺攤的,不知道是一直沒走,還是為了借夜爬的人流量,來早一點擺攤賣飯。
周辭未從攤子上買了兩瓶水,避免上山後出現缺水的問題。
爬了會身上已經出了不少汗,原本的寒氣也被衝散乾淨,夏祁安臉頰泛紅,大口喘著氣,抬頭看向朝他伸手的周辭未。
夏祁安躬身把手撐在大腿處,呼吸平穩點後,才把手放在周辭未的掌心:「你……你這體力。」
周辭未除了輕微的呼吸聲外,只有一點薄汗,他握住了夏祁安的手,把人拉了上來:「閒下來的時候就喜歡去山頂坐坐,坐的時間久了,好像那股子煩悶勁也沒了。」
身後的中年男人朝周辭未說道:「小伙子,你這生活習慣真健康,我年輕時候哪想的起來爬山。」
爬到這裡的人,基本面色都是通紅的,喘氣也費勁的多,見周辭未這樣的,都會下意識的看一眼。
夏祁安被看的有點不好意思,又不想被周辭未比下去,原本鬆了那根弦又被提了起來。
他鬆開了周辭未的手,攥著手電筒一鼓作氣爬了十幾節台階。
到了山頂公園的岔路口,這裡有休息的點,夏祁安找了個位置坐下,一口氣灌了一瓶礦泉水下肚。
周辭未喝了兩口水,提醒道:「一口氣喝太多的話,達不到解渴的效果。」
夏祁安捏著空了的瓶子,累到分不出多餘的精力和他爭辯。
周辭未把手裡的水遞給他:「還喝嗎?」
夏祁安靠在牆邊,看了眼他手裡的水,又看向他的唇,心虛的移開視線道:「喝吧。」
夏祁安吧唧了兩下嘴巴,解釋道:「確實不解渴,我再喝點。」
在他們身後爬山的中年人,看見了夏祁安兩人,上前打了個招呼,問道:「小伙子,來看日出?」
夏祁安點頭道:「來南京玩,我看人家說紫金山的日出好看,就想過來看看。」
中年男人笑了笑,他來爬過不少回,對哪裡看日出比較好十分清楚:「山頂人多,無論是拍日出還是看的視角都不是最好的。」
他指著不遠處的路口說道:「經過了肯德基往右走會,會看到一個鐵門,鐵門右手邊有一條小路,裡面的林子是正對日出最佳的位置,那個位置最近人也變多了,你們要去的話還是要早點。」
夏祁安一聽就來了精神,他去哪兒就喜歡找網上很少會有的地方,拍的視頻想要讓人眼前一亮,除了本身的拍攝手法之外,更重要的是視頻內容。
夏祁安跟人道了謝,拉著周辭未就往前走,到的時候五點左右,這個角度確實是日出拍攝比較好的位置,他們來的比較早,加上冬天日出時間會晚點的原因,這個位置還沒人過來。
夏祁安找了個好點的位置,簡單拍了下現在的景象:「第一次和你一起看日出。」
「不是第一次。」周辭未拿著手機對著面前的景象,在夏祁安轉過頭的一瞬間按下了拍照鍵。
夏祁安以為他是在拍風景,沒太在意這件事,不解道:「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我之前有這個愛好。」
上學時候他最煩的就是體育課,當初升高中的軍訓,快要了他半條命,爬山是不可能爬山的,早起看日出更是沒戲。
「我爺爺去世的那年。」周辭未把照片拉進了私密相冊里,又備份了張在雲空間。
初三那年周德光病重去世,臨走之前念叨了句周辭未的父親周吉祥,周辭未厭惡他名義上的父親,但為了實現周德光的遺願,還是不停的打著他的電話。
一遍又一遍的無人接聽後,提示音變成了關機。
周辭未把手機摔到了大門上,又在手機掉落地上的瞬間後悔,他蹲在地上攥著手機,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一般,任由玻璃的碎片嵌入了掌心處。
夏祁安補課回來,一推開門就看見了蹲在地上的周辭未。
周辭未脫了力氣,手機被他摔在地上,掌心滲出的血滴在青石板上。
他像是個不知所措的孩子,緊緊抓住夏祁安的手,慌亂道:「我聯繫不到周吉祥,怎麼辦!我不知道他在那裡,我聯繫不到他,我爺爺去世之前一直在念叨他的名字,我沒有時間了,我爺爺要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