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初順手把毯子重新拉起來,言語間卻絲毫不動搖:「你怎麼不叫客房服務?」
重新坐下來,蔣京津隔著毛毯,伸腳輕輕踢了踢他的腿:「這麼晚了,有點打擾別人吧……」
剛才說的並不全是藉口,蔣京津確實搶在傅元初來之前,就在房間裡營造出了看電影的氛圍,厚厚的遮光窗簾拉上,燈也只留下一盞夜燈,電影恰好播到黑夜,房間裡最亮的光源乍然暗下去,昏黃的光暈中,蔣京津語氣軟軟的,整個人被厚厚的毯子裹住,露出的一張小臉瑩潤,顯得更嬌氣。
頂著這麼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偏偏不干人事。
傅元初冷笑:「蔣京津,大晚上的,讓我給你套被單就不叫打擾是吧?」
蔣京津:「……」
「話也不能這麼說,」她心虛地挪開視線,「這不你恰好在這兒嗎?」
電影裡又重複到剛才播過的罐頭笑聲,變相起到了某種壯膽的作用。所謂先禮後兵,在蔣京津這裡,「禮」這個環節,需要占用的時間並不多。
「傅元初,一句話,你幫還是不幫?」
早就料到不會有回答,看著傅元初還真就淡定看起電影來,蔣京津伸手就要去夠茶几上的手機,一般故意慢悠悠地說:「那我可就要打電話,好好和顧阿姨聊聊天咯——」
指尖離手機始終還有那麼一丁點距離,蔣京津肆無忌憚,恨不得直接把眼珠子也黏在傅元初身上,光明正大地玩威脅,還是打小報告那套。
顧阿姨平時輕易不會生氣,但蔣京津真要告狀的時候,一告一個準,雖然不像林女士一樣易燃易爆炸,血脈壓制,對付傅元初還是綽綽有餘。
無恥又怎麼樣了,反正目前為止百試百靈。
果然,就在要摸到手機的前一秒,手先被傅元初按回沙發上。
「蔣京津,你多大了?」他簡直是被氣笑了。
「你管我多大呢,」溫熱的觸感壓在手上,她心裡生出異樣的感覺,立馬被燙到一樣抽出來,但還來不及細想,就趕緊集中注意力和傅元初吵架,倒打一耙,嘟囔道,「還不是你先不厚道的。」
結果當然是蔣京津如願以償,當然,副作用就是,兩人開始無縫冷戰——傅元初單方面的。
無論是換被子,重新鋪床,還是給她甩溫度計,倒藥,傅元初都一言不發。實在受不了蔣京津喋喋不休的話語時,也只會用冷笑回答。
蔣京津對此再熟悉不過,也明白,如果今晚再想坑害傅元初的話,自己確實是顯得有些蛇蠍心腸了。
但是沒辦法,比起要一個人在半夜擔驚受怕,她更願意坦然地變成一個毒婦。
在詭異的氛圍中沉默著看完一部高分喜劇,蔣京津閉了閉眼,看著準備要離開的傅元初,微笑道。
「一一,要不今晚,我們一塊兒睡吧?」
第16章 男女授受不親
話說出去的時候,只需要一點點的勇氣,加占比很重的不要臉。
一陣陣的罐頭笑聲里,昏暗的燈光下,傅元初看著一臉「任人宰割」表情的蔣京津,明知道不應該想歪,思緒卻還是不自覺複雜起來。
「蔣京津,」他頓了下,掩蓋掉自己聲音里不自覺的晦澀,「你又發燒了?」
「感覺有一點哎。」明明半個小時前才量的體溫,蔣京津順著他的話,臉不紅心不跳,自然地摸了摸額頭,眨巴眨巴眼睛,「要不再辛苦你留在這裡照顧我一下?」
她看著一臉無語的傅元初,撒嬌撒的自然:「真的不行嗎一一?我回家會跟顧阿姨說你的好話的,真的……不行的話,回去我洗三天的碗——哦不,一個禮拜!」
傅元初:「……」
剛才不自覺加快的心跳慢慢平復下來,他早該料到,蔣京津就是無利不起早的人。
「不。」所以傅元初乾脆拒絕。
「為什麼不行?」蔣京津豎起眉毛。
「男女授受不親,」傅元初指了指電視,表情冷硬道,「這很難理解?」
劇情恰好播到男女主探案中不得已要在外留宿的情節,即使導演和觀眾都知道兩人最後會在一起,還是要求開兩間房。
蔣京津本來就不占理,一時語塞,恰好畫面一轉,服務員嘴角掛著抱歉的微笑,一板一眼說著老套的台詞:「不好意思,只剩下一間單人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