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蔣京津嫌煩,又不好直接刪微信,索性給徐子堯單獨設了一個分組。
好在今天是本年級一個月一次的形策課,兩棟樓都坐得滿當,也沒機會撞見不想見的人。她們宿舍為了能在一塊兒上課,選到的是比較嚴格的老師,點名考勤也很較真,抓到好幾個沒來上課的,病假也要扣分。
開卷考的課程,大教室的紀律也就那樣。答了到蔣京津才鬆一口氣,仗著坐在後面,手臂墊在下巴下面,有一搭沒一搭記著筆記,還是虛弱,又好像是困的。
好不容易熬完一節連堂課,同學們一窩蜂湧出去,人流量驚人,她們幾個待會兒已經沒課了,又坐在靠里的地方,索性還是先坐著,準備等人散了點。
「你爸爸到學校門口接你嗎?」阿水看著趴在桌子上的蔣京津,關心道,「要不我們送你出去吧?」
剛才老蔣給她發過消息,說是人已經在校門口等了。
蔣京津這會兒確實困得有點暈,加上一整天都只能喝了粥,多少有點虛,正衡量著到底能不能靠自己走出去的時候,突然聽到羅羅小小驚呼一聲:「京津,傅元初來了。」
「嗯?」周圍都是人,她略微坐起來一點,還是沒看到。打開手機,也只有老蔣發來的一條定位消息。
「不用起來了,」阿水阻止蔣京津的動作,語氣藏不住的揶揄,「人家直接進來找你呢。」
每次形策課,大家都戲言是喪屍圍城,樓下估計堵住了,走廊和門口人依舊還是很多。蔣京津往外挪了兩個位,才終於看到傅元初,他微側著身體避開迎面來的人流,書包只背了一邊,松松從背上墜下來,沒什麼停頓就大步跨上階梯。
枕著下巴,蔣京津莫名想起高中,她那會兒集訓,有次傅元初來看她,仿佛也是這樣的場景。
人生軌跡重合得太過嚴密,以至於似乎所有事情都能找到對照。
室友們小聲的調侃止住,不等蔣京津說什麼,就已經多此一舉地換到後一排。傅元初人也來到面前,他回宿舍重新洗漱過,衣服換過,手上還格外拿著一件外套。
他先遞給蔣京津一個裝滿水的保溫杯,蔣京津也沒問,慢吞吞擰開喝了一口,又遞迴去。
「給我幹什麼?」傅元初把手上的外套遞給蔣京津。
「自己穿上。」他言簡意賅。
「哦。」
整個流程細心又流暢,和諧到有點詭異的程度。
室友在小心後面感嘆:「這兩人真的不是在談戀愛嗎?我追的情侶博主都沒這麼自然沒這麼甜。」
阿水嘖了一聲,把上次點評過的話再說一遍:「當局者迷吶。」
第26章 他和一個笨蛋有什麼好計較的
「你去哪兒呢?趕緊先來把中藥喝了。」大好的周末,林女士不去聚會,難得做了一次嚴格家長,叫住就要出門的蔣京津。
已經開始供暖,外面的氣溫一天比一天低,穿著睡衣在家卻很舒服——前提是,不用被催著喝中藥。
昨天從學校回來,儘管蔣京津已經再三強調自己真的沒事,也讓傅元初給他們複述過醫生的話,但老蔣和林女士還是難得一致地不鬆開,非又拉著她直接就去了一個據說很有名的中醫館。
熬夜又愛喝冰的,醫生一把脈,腸胃炎確實沒什麼問題,但蔣京津還是被確診濕氣太重,內分泌也有問題。蔣女士當機立斷,不僅開了藥,還順路買回一個藥罐來。
被她這麼一喊,已經遛到門邊的蔣京津只好調轉回來,皺眉看那碗黑乎乎的中藥:「媽,沒必要這麼天天喝吧,苦死了,而且我回學校了也沒法喝啊……」
據說這藥在中藥里根本不算苦,但蔣京津本來就酷愛吃甜,對苦味很敏感,捏著鼻子湊近,還是能聞到絲絲縷縷的苦味。
林女士放好藥罐,一個眼刀,看她喝了才回:「你少在這給我找理由,我問過醫生了,你回學校直接喝包裝好的就行,別想著給我陽奉陰違,放假接著去把脈!」
還是那句話,林女士對什麼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唯獨身體健康這方面,沒有半點可以討價還價的餘地。
兩個人你追我趕到客廳,最後還是蔣京津屈服。
蔣女士也在這兒,看兩人的官司樂得不行,還是塞給蔣京津一枚自己做的山楂糖,還安慰道:「沒事兒啊京津,這藥越苦,病好的越快。」
林女士可沒這麼柔和,見蔣京津要去拿手,制止道:「現在不能喝水啊!萬一藥性不行了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哪來的破理論。」含著一枚山楂糖,半晌舌尖的苦味才稍微散了一點,終於得到允許的蔣京津趕緊灌了一杯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