慷他人之慨，這人倒是大方。
沈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如此說來，宸王妃是打算拒絕皇上的提議，不管那些災民了？」
「本王妃有說過這樣的話嗎？
之前京城地動，整個長公主府上下一心，救助災民。
沒見你站出來為長公主府說過一句好話。
如今，我和宸王話都沒有說完。
你倒是迫不及待地站出來給我們扣罪名了。
怎麼，沈大人是想幫楚向延鳴不平，還是想給你女兒報仇？」
再次提起楚向延這個名字，皇帝的額角猛的一跳，眼底閃過一抹濃濃的暴戾之色。
「混帳！」
這句話，也不知道罵的是官員，還是陸飛鳶。
沈應等一眾官員慌忙地跪在了地上。
陸飛鳶卻站在原地巋然不動。
皇帝現在至少還保持著表面的平和，看他現在的模樣，這樣的平和應該沒多少時間了。
既如此，當然要趁著還沒撕破臉之前，多膈應他幾次。
「皇舅舅，您也覺得沈大人太過混帳了吧？
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做到了參政之事這個官職上。
怎麼說話還沒有一點分寸呢？」
皇帝咬了咬牙關。
年宴之後，他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每次閉眼，他會夢見無數的鬼魂朝著他撲過來。
無數鬼手從血海之中伸出，試圖想要將他從皇位上拉下來。
悽厲的哀嚎，每一聲都在控訴。
說他不配，不配坐在皇位上。
每次醒來，他心中的暴戾就更濃一分。
劇烈的頭痛宛若有人拿著錐子往他的腦子裡鑽。
可他才不會在意。
他是帝王，乃天命所歸，他不配，還有誰配？
皇帝沉著臉色，冷聲吩咐。
「來人，把沈應拖出去，打上五十板子再帶回來！」
人打了，氣出了。
陸飛鳶還有什麼話說嗎？
「是。」
第675章 給臉不要臉？
沈應傻眼了，連忙高聲求救。
「皇上饒命，微臣冤枉，微臣也是為了大周子民著想……」
他不開口還好，這一高聲呼喊，聲音在大殿之中迴蕩，讓皇帝腦袋更疼了，心中那股暴戾的殺氣蔓延，怎麼都收攏不住。
「帶下去，狠狠的打！」
很快，外面便響起了噼里啪啦打板子的聲音，其中夾雜著沈應的哀嚎。
皇帝原本是想藉此逼迫陸飛鳶，卻沒想到，聽著沈應的哀嚎，他竟然感覺沉鬱的心情瞬間好了許多。
他沒有開口，專心地聽著外面的哀嚎聲。
那聲音無比的悽厲，還夾雜著哀求。
這讓他重新找回了那種高高在上的掌控感。
很快，沈應被拖了回來。
後身官袍上已經染了血，寒風一吹，凍成血渣渣。
皇帝眉心猛的一跳，鼻尖似乎嗅到了一抹血腥氣。
若是以往，他定會覺得髒污。
可此時，竟覺得心頭無比舒適，甚至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愉悅。
他再次看向陸飛鳶，神色不見了方才的僵硬。
「飛鳶，沈應對你無禮，朕已經罰了他。你覺得五十板子可夠？」
陸飛鳶眸光微微顫抖。
「多謝皇舅舅主持公道，有了這五十大板，沈大人應該長足了記性，知道今後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沈應趴在地上，疼得撕心裂肺，冷得牙關打顫。
然而，他還沒有死心，斷斷續續的問道：
「宸、宸王妃……你可答應……為災民醫治？」
這板子不能白挨了。
要麼陸飛鳶答應，徹底入了皇上設下的局，毀了身子，今後再無希望。
要麼陸飛鳶拒絕，那就是自私自利，置數萬災民的生命安全與不顧，瞬間就會身敗名裂！
不管哪一種，她的下場都將無比悽慘。
陸飛鳶一眼便看出了他的齷齪心思。
「我有說過不幫災民醫治嗎？」
沈應眼神一亮。
「你……你答應了？」
「也不算。」
沈應眼睛大睜，頓時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你……你……」
這不是把他當猴耍嗎？
皇帝的目光也跟著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