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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青紗帳,燭火微微搖曳,青年俊美的輪廓被湮了一層微芒,好像沾染了幾分溫柔。

她鼓起勇氣回過身,纖細瑩白的手撥開青紗帳,青與白交映,仿佛春日裡極具生命力的那一枝。

「珩瀾。」她喚他。

沈湛聞聲抬眸,還未來得及審視她,便被她襲人的冷香纏繞,她竟傾身過來,環住他的脖頸,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

宋婉的心跳如擂鼓,不是因為動情,而是緊張。

因為緊張,她的臉看起來有些發紅,更像是面對情郎時的羞赧。

宋婉在看到沈湛驟然僵硬的身體和肉眼可見變紅的耳廓時,她知道她賭對了。

沈湛漆黑清冷的眸子,因震驚而亮的可怕,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眼前的人紅唇溫潤,輕輕勾著,一雙杏眼低垂,躲避著他的目光。

如夢境一樣。

「世子。」她輕輕喚他。

他明明還是那副陰鬱疏冷的模樣,她卻從他眼神中讀出了慌亂和不知饜足。

她倏地笑了,抬眸看著他輕聲道:「世子長得真俊。」

第14章 她握住他的手,貼在自己面頰上,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真摯又可憐,「……

她握住他的手,貼在自己面頰上,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真摯又可憐,「我每日都期待你能快快好起來,世子這樣好的男子,就該走到陽光中去。」

「我想讓旁人、還有我的父母妹妹,都看看我找了什麼樣的一個好夫君。」

沈湛的手掌冰涼,一動不動任她握著。

可卻無端地讓她想到躲在暗處渾身陰濕的蛇。

她忍著心底的不適,又蹭了蹭他的掌心,「在王府中,我就只有依靠世子啦。」

這說的是實話,卻也不是。

在王府中,她唯一仰仗之人便是沈湛,連她的丫頭的去留,都是沈湛一句話便可解決。

她可以真心實意伺候他,伺候到他死,或者他好起來,然後再看他迎娶真正的世子妃後若是能全身而退就是最好的結局。

只是,她從未想過真正依靠他。

宋婉在宋府中見過姨娘們裝乖賣巧皆是這樣,很能引起男人憐惜孤弱之心

如今能對沈湛說出這番話,無非是猜測出他的心意,賭上自己盡力一試罷了。

她不知道這樣的靠近與親近,能否讓她與沈湛的關係再進一步,但是……最差也不會差到哪裡去了。

被父母嫁到王府沖喜,背棄心上人,已是最糟糕的結局了不是麼。

沈湛眉頭微蹙,身體繃緊,喉結壓抑地滾動著,本白的像紙的皮膚泛起不正常的緋色。

宋婉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角。

沈湛眼底仍是晦暗的情緒,待沸騰的血液冷卻,方才的殺意早已消散不見。

她也不見了蹤影。

沈湛在廊廡下站了許久,冷靜地分析,似乎明白了自己這段時間的反常是怎麼回事。

起初自己是對宋婉好奇,想知道沈行喜歡的是怎樣的一個女子,也想知道沈行已知上巳筵席落水之事是他所為的情況下,是為了怎樣一個女子,放棄了報復和世子之位。

後來娶了她回來,她膽大地竟挾持他,還說那些莫名的話。

那些話輕如鴻毛,不知不覺地擾他心神。

他的耐心一點點增加了,愈發地想看著她、看著她……

但他的耐心也變差了,看見她就想讓她討好他,裝乖賣巧也好,只能討好他。

她若有絲毫遲疑,那種失控的躁戾感就愈發明顯,想要將她像她昏倒那日一樣攬入懷中,才能平息他不耐的怒火,或者……殺了她。

轉眼間,暑氣徹底褪去,秋日裡雨水多,宋婉閒來無事愛拾掇花草,除了府里本來就有的,還托負責採買的婆子買了些雲京才有的花草,將自己酌香館的院子裡擺滿了小盆景。

光是自己種還不夠,也得給沈湛送去幾盆,他那院子又大又冷清。

沈湛還是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看到她送來的花草,什麼也沒說。

婢女們見世子沒發脾氣,就面帶喜色地把花草接了進來,宋婉教她們,倒是把那些花草都伺候的茁壯成長、鬱鬱蔥蔥,看著就一副生機勃勃的景象。

她還把幾盆茉莉放在了沈湛窗子底下。

茉莉夜間香氣濃郁,應該能驅散白日裡浸在木頭裡的藥味。

宋婉還在月洞門上頭差人種了紫藤花,想著等來年夏天,爬滿這灰瓦白牆,必定很美。

月洞門下,少女纖細窈窕,一襲雪青色對襟衫兒,一陣風吹過,月白色的羅裙隨風翩躚,她順手捋了捋鬢邊的碎發,卻不小心將發間插著的辛夷絨花碰掉了。

那辛夷絨花惟妙惟肖,若不說是絨花,還以為是枝頭上才採摘下來的。

宋婉望著那跌落在青石板上的辛夷一怔,心底頓生出些許鈍痛來。

那時在宋府,珩舟養好了傷,便是在這樣一個秋高氣爽的日子離去的。

那時的她望著屏風那頭的一片空,不免生出一陣悵然。

很多個夜裡,他與她徹夜長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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