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是看你寫字的樣子真好看。」宋婉不吝誇讚道。
沈湛果然很吃她這套,蒼白瘦削的臉上浮起一片緋紅,笑道:「我這有一些字帖,你可想臨摹?」
宋婉應下,他便不再說話,繼續寫。
燭火跳躍明滅,室內地龍燒著,溫暖如春,宋婉很快就覺得頭很沉,沈湛的身影也愈發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燭火暗了,溫熱濡濕的觸感一寸寸侵略她的鼻尖、嘴唇、脖頸。
胸前傳來微弱的痛感,而後力道漸漸收不住了,越來越激烈。
宋婉醒來,熟悉的藥香已將她包裹,他壓在她身上,已將她脫得剩不下什麼。
沈湛啊……
沈湛停住吸/咬,微微退開些,黑暗中,他唇角帶著笑,與她鼻尖蹭鼻尖。
「吵醒你了?」他低低道,而後唇又貼了上去。
宋婉緊繃的身體放鬆了,溫柔地回應他,帶著鼻音哼唧,「珩瀾……」
在他愈發控制不住的時候,她驚惶不安地抵住了他的胸膛,「我還在孝期呢。」
「……我知道。」他壓抑地低喘著,鬆開了她,卻還意猶未盡地摩挲她又腫又紅的唇瓣,「我會等。」
他的聲音溫柔暗啞,透著濃烈的焦渴。
宋婉並非草木,這些日子與沈湛也生出些情愫來,此刻身體涌動著陌生的感覺,潮熱,空虛。
她能感受到他熾烈的嚇人的欲望,她也做好了與沈湛突破最後一步的準備。
只不過她不能確定他在得到她後會不會失去興趣,而她雖然做好了將來會被他棄如敝履的準備,畢竟這是男人的劣根性,父親已給她做了多次示範。
但她卻還是想要在有所保障之前竭力控制這件事的進程。
畢竟她沒有什麼籌碼,只有她自己。
不顧一切無視動盪的為愛獻身,從不會發生在宋婉身上。
現在所行諸事都是每一步精心算計,以免落得為其殉葬、孤苦無依的下場。
母親在許多個沒有炭火的寒夜裡,都拍著她的背說「婉兒別怕,別怕」。
可除了這樣蒼白的安慰之外,她卻什麼都說不出。
宋婉不想這樣,不想做一個像母親那樣面對困境無力改變的人,或者說,她要竭力避免自己陷入困境中去。
宋婉的惶然和冷靜落入沈湛眼裡,他穩住凌亂的呼吸,離開了她。
他的克制還是讓宋婉有了一霎那的心軟,以她現在連侍妾都算不上的身份,他明明可以強迫她卻還這樣尊重她。
哪家侍妾能為母守孝呢……
想到這,宋婉忍不住勾住他的脖頸尋找他的唇。
沈湛卻只是蜻蜓點水般親了親她,沉默片刻,冷靜道:「今夜你回去吧。」
第41章 不愛我就去死
沈湛望著宋婉,清晰地看到她臉上的詫異。
她坐在他的床榻上抱著書卷,身上穿的也是他為她量身剪裁的雲錦褻衣,淡淡的雪青色襯著雪白嬌嫩的皮膚,溫軟可人。
她如瀑的青絲垂在一側肩頭,勾勒出曼妙玲瓏的弧線。
整個人看起來鬆弛愜意,他本不想打斷這份安寧。
但今晚在麓山有重要的事,必須過去。
所以她不能留在此處。
宋婉臉上的詫異稍縱即逝,她起身點點頭,披上衣袍便出去了。
惜春園背倚麓山,山體擋了不少風,夜晚雖然寒涼,卻不冷,宋婉走在青石板路上,順著搖搖晃晃的羊角燈,往自己的霧斂院走去。
方才還想著怎麼從沈湛那出來呢,怎麼這樣就心想事成了?
在靠近霧斂院的時候,鴉青忽然沒頭沒腦來了一句:「那、那盆景動了?姑娘你看!」
宋婉的眼神飄向院子門口那株盆景梅花,「哪個盆景?是前朝皇帝從廣陵移植過來的那一盆麼?」
緊說著,黑黢黢的盆景輪廓果然一晃動,只見一個黑影從高牆上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