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卻道:「不必。你出去。」
第45章 宋婉道:「嗚嗚嗚,我才沒醉!」說完還想伸手摟沈湛,……
宋婉道:「嗚嗚嗚,我才沒醉!」
說完還想伸手摟沈湛,奈何沈湛太高,夠了幾下沒夠到,正當她嘴一扁想藉機撒酒瘋的時候,沈湛俯下了身。
「真醉了?」他凝目看她。
臉頰紅撲撲的,目光迷離,走路也不穩。
想來是閨閣女兒家沒飲過酒,再加上墨方泡藥酒的藥材勁兒太大,才讓她不勝酒力了。
「那個那個,我這胸口,你看!」宋婉一把扯開自己的衣領,踮起腳來,按住沈湛的頭,「這都留疤了!留、留疤了!我以後怎麼見人吶……我跟你說,要知道留這麼一塊疤,我就不救沈珩瀾那小子了!」
她胸口的皮膚嫩白如新雪,那新雪上,赫然是一條淡粉色的疤痕,疤痕猙獰凸起,看起來很是嚇人,猶能想到那晚的驚險。
沈湛的鼻樑與她胸口那道疤近在咫尺,特有的女兒香在鼻息間縈繞,那孺裙之下的雪白如截肪般誘人,沈湛的臉倏地就紅透了。
「不會留疤的。」他為她系好衣襟,「相信我。」
宋婉毫不理會,搖搖晃晃著一下子躺到了他的床上。
沈湛含笑著走過去,靜靜盯著她,遲疑片刻,還是問道:「那一晚,你想去和你那恩人說什麼?」
宋婉喃喃重複:「恩人?」
沈湛道:「半夜三更都要偷偷去見的恩人,是誰?可是你的心上人?」
「嘿嘿,我的心上人……心上人…」她痴痴笑著,「恩人就是恩人,心上人就是心上人!這……這你都分不清嘛?」
「恩人救了我呀,我不能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恩人沒了,我要給他上柱香,免得、免得他在黃泉路上被小鬼兒給欺負了!」
沈湛冷沉的面色一緩,他能從這樣的回答中窺得她與沈行的一些過往,應該是還沒有他想像中的那樣親密。
那時她才及笄不久,現在也是個孩子心性,他願意相信沈行沒趕上好時候,而她情竇初開之時在她身邊的,只有他。
「那你可有心上人?」沈湛又問道。
青年立於月下,俊美的面容上閃過一陣細微的痙攣,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心跳轟隆作響,從未有過的感覺,像是在等著被宣判生死。
宋婉嘴裡邊喊著熱,邊嗚嗚哭了起來,「我、我有心上人啊,可他不娶我,就會玩弄我,他是個大壞蛋!」
「他叫沈湛。」
從未有過的甜蜜和暖意澆在心上,沈湛只覺得心臟脹痛又柔軟。
他上前將她摟進懷中,親了一下她的額頭,「醒酒湯喝了,喝了就不難受了,今晚睡這吧。」
她笑嘻嘻地一把抱住他「好啊……給、給我脫鞋!」
而埋在沈湛胸膛中的那張臉,面無表情,眼眸幽黑。
*
「天氣越熱了,姑娘每日還堅持晨練麼?」元兒為宋婉挽了個利落的髮髻,「得早些回來呀,免得日頭出來。」
宋婉淡然道:「所以才起的這麼早。悄聲些,別吵醒世子。」
迎著熹微的晨光,宋婉微微喘著,跑過錯落的小亭,泛著煙波的湖邊**,還有修得雅致的兩兩相對亭……天完全大亮的時候,宋婉擦著汗回到了院子裡。
沈湛已起來了,快到夏日,清晨不冷不熱,薄薄的天光灑在他單薄的細麻禪衣上。
他正看給那花圃里頑強活了下來的野花澆水,並未察覺到她回來,沒有回頭,只見鬢邊的幾縷碎發未束,隨著微風飄蕩,單薄的肩背挺直,人如松柏似的。
沈湛在日後回憶起這一天,並無什麼不同。
她跑步回來的時候,紅撲撲的臉頰甚是可愛,他還頗感欣慰,覺得她又恢復了以往的生氣。
宋婉這些日子在園子中沒閒著,學了插花,還學了茶藝,洗漱乾淨後淨了手,照例給他沏茶。
細長嫩白的手指悠然捻起茶葉,放進沸騰的水裡,閒談似的問他要配什麼茶果子。
沈湛點了清淡的桂花糕,誇讚了她現在已調得一手好茶,心境隨著暈開的茶香而開闊起來。
到了午後,宋婉問沈湛要不要一同出去逛逛,先前在綢緞莊訂的那批絲綢到了,她要去清點一下數落。
沈湛並不喜日光,尤其是午後日頭灼人,更是深居簡出。
宋婉知他不喜,便也不強求,只再問道:「真的不要和我一起去麼?」
她語調溫柔緩慢,如午後暖洋洋的日光般悄然熏人慾眠,帶著迷惑的意味。
沈湛有一瞬的晃神,沒有多想,只道想買什麼就多買。
宋婉走後,聽著新的暗衛首領稟報了麓山的進展,和那次在後山遇刺是晉王的手筆,本應惱怒的心緒卻莫名被慌亂而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