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逐沒有主動問,他也不想主動說,倒顯得他很小氣了,可是他不說,溫逐就好像無事發生:「不走嗎?」
走你個大頭鬼啊。黎錚忍住脾氣,用儘量不帶怒氣的語氣問:「溫先生,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嗯。」
「我們現在是合作夥伴吧?」
「是。」
還理直氣壯地說是!黎錚忍不住了:「那您剛才把我放在哪裡?我是不存在嗎?當著我的面……雖然我根本就不在意!但是您那樣做,讓我這個合作夥伴很難堪!」
他越說越生氣,順勢湊上去聞了一下溫逐身上的味道:「和別人那麼要好啊?還沾染那傢伙的信息素!」
說完,他又察覺到自己的氣焰只是流於表面,好像在用這種方式發泄著內心深處的其他不滿。
比如……發現溫逐對他的好和溫柔,並不是獨一無二的。
溫逐眼裡有一絲詫異:「拒絕,並不禮貌。」
黎錚有一種「你和他說家務誰做,他和你談物種起源」的感覺:「難道你看不出來他對你……那個嗎?!」
溫逐搖頭:「我也教了你。」
黎錚語塞。再說下去,就成了他也對溫逐……那個了:「難道只有像井承那樣挑明了說,溫先生才能察覺嗎?」
溫逐微微皺起眉毛。
「……」黎錚看他這副樣子就來氣,還沒有發泄的口子,一時衝動上頭,他抬起胳膊,身體下意識就自己動了——把溫逐直接按在了牆上:「溫先生,請您記住我們之間是有協議的。就算是假婚姻的關係,也請給我留點面子,不要讓我在外人面前太難堪。這場戲如果演不下去,難道不是您最虧損嗎?」
兩個人四目相對。黎錚猶嫌不足,頗為嫌棄地捂住鼻子:「我看溫先生根本就沒有半點已婚人士的自覺。」
這句話似乎點醒了溫逐。那雙毫無焦距的眼眸清亮了許多,渙散的眼神也認真了幾分:「……我明白了。」
「溫先生能明白最好,也不用我——」黎錚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一怔。
溫逐張開雙臂,抱住了他。叫他一時驚愕,沒有推開:「……幹什麼?」
「這樣,就不會有別人的味道了。」溫逐一邊說,一邊釋放出一點信息素,逐漸覆蓋和替代身上那若有若無的、其他Omega的味道。
黎錚睜大眼睛:「……」
就在愣神的片刻,他已經聞不到不喜歡的味道了,只剩下讓他意亂情迷、無條件妥協和投降的信息素,溫逐才放開了他。
「你為什麼……永遠可以……」黎錚的身體有些發抖。
「什麼?」因為黎錚是咬著牙低聲說話的,所以溫逐並沒有聽清。
「……」黎錚沒回答,伸手抓住溫逐的肩膀,再次把人按在牆上。原本以他的力氣是按不住一個Alpha的,可是溫逐沒有反抗,特別順從,一切也就十分順利了。
黎錚想都沒有想,踮起腳尖探身湊上去,在那片冷冽自持的薄唇上印上一吻。
原本是想親一下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可是兩人的嘴唇貼住後,就像兩塊磁鐵一樣,不願意再分開,腰間也傳來溫熱的力道,把黎錚牢牢地抱住,他因此不用只依靠腳尖和雙臂,同時感覺到溫逐在回應他。
腦子在逐漸不聽使喚,驅動雙臂摟上溫逐微微低就的脖子,輕柔地親吻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黎錚才感覺想法散漫:自己到底是幹什麼來的?然後嘴唇和溫逐自然地分開,稍稍喘息休息。
環抱在腰上的雙臂還沒有放開,那雙平時淡漠至極、毫無感情的眼睛裡,似乎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叫人看得心驚,也叫黎錚推了溫逐一把,想要離遠一點看清楚。
什麼都沒有,仿佛只是錯覺而已。黎錚喉結滾動,面對那張沒有情緒的臉,故作冷靜:「……不如這樣。」
兩個人無聲地面對面。突然,溫逐一邊輕輕勾起嘴角,一邊低下頭。
黎錚有點懵:「你笑什麼……」
溫逐的笑容逐漸趨近於無:「沒什麼。」
「明明就是有什麼……!不然你笑什麼?」黎錚感覺自己又有點不爭氣,至少沒有剛才那麼生氣了。
溫逐看著他:「原來你是在生氣,我教別人彈鋼琴。」
「您愛教誰就教誰!我根本就不在乎!」黎錚撇撇嘴,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溫先生做人熱情又真誠,教人彈鋼琴還不收學費,這叫樂於助人。我可不敢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