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高銀博一邊拉著溫時易又重新走進來,黎錚見勢,立刻上前:「邊吃邊聊吧!」
兩人默契地打著配合,把溫家父子送上了餐桌。溫時易和黎琳華這兩位長輩坐在主位上,其他人各自排排坐下,高銀博負責開場活躍氣氛:「喲呵!這一大桌的菜,真香!不會是小豬做的吧?手藝可以啊!」
黎錚說:「我媽做的,今天便宜你小子了。」
「這兩道是小輝做的。」黎琳華指著桌上的菜:「哪天你也露兩手看看?」
「阿姨可別打趣我!我做飯簡直是災難。」高銀博說:「能吃到阿姨做的飯,真是三生有幸啊!」
「就你會說話!」黎琳華喜笑顏開:「你和錚錚一樣,錚錚做飯也難吃。」
「媽……」黎錚時刻注意著溫家父子之間的氣氛:「怎麼還揭自己兒子的短啊!」
李照輝說:「你們是沒吃過他做的飯,嘖嘖。」
幾個人有來有回地說笑著,只有溫時易和溫逐一言不發,黎琳華主動和溫時易搭話:「親家,來,我敬你一杯。」
溫時易略略舉杯。
「親家,咱們以後都是一家人了,我這人直,有什麼話,我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這倆孩子能走到一起,實屬不易,也是他們的緣分,我只有錚錚這麼一個孩子,但小逐,我也是打心底里喜歡和疼愛的。」黎琳華舉杯站起來:「小逐為錚錚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媽,少喝點。」黎錚攔著媽媽:「你做過手術!」
「沒事,錚錚,媽媽心裡高興。」黎琳華說:「親家,不瞞你說,我這孩子啊,從小脾氣就古怪,我一直擔心,你說以後我要是走了,他自己一個人可怎麼活?哪個做父母的不擔心自己孩子受欺負?但是小逐,我百分百相信。」
說著,她面向溫逐,溫逐見狀也舉著酒杯站起來:「小逐,阿姨,不,媽媽謝謝你為錚錚做的一切,為媽媽做的一切……以後,你也是我的兒子。」
不知道是看她紅了眼眶的緣故,還是想到了自己的媽媽,溫逐一時有些愣神:「……」
黎錚用手悄悄撫著溫逐的背,無聲地安慰:「當然了,媽,你可不能偏心,以後只對溫逐好,不對我好了。」
黎琳華破涕為笑:「你們聽聽。小逐,錚錚以後要是欺負你,你就告訴我,看我不罵他!」
溫逐的視線轉向黎錚:「不會。黎錚……也幫了我很多。」
「哼。」飯桌上突然傳來突兀的冷笑聲:「確實幫了你很多,幫你實現做一個動物飼養員的夢想。」
黎琳華有些驚訝:「小逐的夢想是動物飼養員嗎?」
溫逐抿唇,點了點頭。
「真是可愛。」黎琳華說:「飼養什麼動物呀?」
「動物園裡什麼動物沒有。」黎錚給媽媽使眼色。
「哦……」黎琳華看出氣氛不對,不再說了。
溫時易卻突然對黎琳華說:「我一直有一個疑問不能明白,既然是親家,不知道能不能替我解解惑?」
黎錚總覺得他要說的不是什麼好話,但黎琳華已經很自然地問了:「好啊!不過,我沒讀過什麼書,是個沒學問的,要是你們商業上的事,我大概也說不出來什麼。」
「沒關係,只當是飯桌上的閒話吧。」溫時易沒什麼表情:「如果一個人擁有一種才能,不管是生來的天賦,還是後天的努力所得,總之,有這麼一個人,他就是有一種才能,卻毫不珍惜,反而甘願去做下賤的工作,不願意施展自己的才能。你說,這是不是一種暴殄天物?」
果然。黎錚放在桌子下的手握住了溫逐的手,感覺溫逐的手很涼。
溫逐看向他,輕輕搖頭。
「這個……『暴殄天物』好像是指物品的吧?人嘛,活著不就是圖自己開心?」黎琳華說:「至於所謂的『下賤的工作』,這是什麼意思?各行各業都是在各司其職,哪裡來的高低貴賤之分?」
「當然有高低貴賤之分。」溫時易冷冷地看向溫逐:「做官的難道能和掃大街的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