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聽攥緊手機,額頭沁出細汗,「修澤,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祁修澤口齒不清回答:「小雲,抱歉…我只是情不自禁…我們還是朋友嗎?」
雲聽抬手捂住臉,掌心冰涼,「修澤,我們…還發生什麼別…的嗎?」
「沒…有。」說完,祁修澤掛斷電話。
雲聽浸濕毛巾,狠狠擦了幾下吻痕,吻痕沒有消失,連帶周圍一圈皮膚也紅了。
「怎麼辦…」
和徐清聿約定的時間越發接近,雲聽頭疼不已。
心底不斷滋生出一種無法擺脫的負罪感和焦慮感。
同時,理智告訴她,徐清聿不會在意。
既然他不在意這些,她為什麼要在意?
雲聽儘可能忽視內心的背德感:「反正徐清聿不在乎,就算知道了,他大概也不會說什麼。」
她迅速收拾好情緒,打車趕回家。
一進門,就沖向
臥室,洗漱完從衣櫃裡挑出一件白色高領毛衣,將脖子上的痕跡藏得嚴嚴實實。
接著換上一條過膝的裙子,又匆忙上了一個淡妝,抹了點口紅,走出家門。
*
民政局外。
熱鬧得像冬日集市。
大門兩側的花壇已經被踩出了一些痕跡,盛開的冬青依舊生機勃勃。
旁邊的小吃攤生意興隆,熱騰騰的關東煮和烤地瓜的香氣飄散開來,整個入口充滿了煙火氣息。
早晨的寒風雖冷,也擋不住一對對情侶滿懷喜悅的腳步。
幾對新人站在台階上合影,旁邊的朋友舉起手機,不斷調整角度,為他們拍照,笑聲此起彼伏。
還有些家庭成員跟在新人後面,拎著大包小包的喜糖和禮物袋,一邊叮囑新人多穿點衣服,一邊掏出手機記錄下這美好的一刻。
相比於臉上洋溢幸福的新人,徐清聿和雲聽站在人群中像一對陌生人。
沒有牽手,沒有交流,氣氛沉靜得像冬日裡的一潭冷水,與周圍的熱鬧格格不入。
人群的喧囂與他們無關,他們站在台階一側,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如兩個臨時拼湊在一起的陌生人,勉強組成一對夫妻。
雲聽低頭整理高領毛衣的衣擺,掩飾內心的心虛。
徐清聿低頭看了眼腕錶,平淡地說:「時間快到了,進去吧。」
雲聽是有點失望的。
說不上來很多,有一點兒。
徐清聿對結婚這件事,和他處理一樁例行公事沒什麼區別,也許還沒有他一場手術來得重要。
事實上,這場婚姻本來也確實如此。
沒有喜歡,沒有愛。
雲聽不知道徐清聿為什麼要和她結婚。但無論徐清聿因為什麼答應這場婚姻,但有一點她很清楚——徐清聿絕不是因為喜歡她才願意結婚的。
想到這裡,雲聽的心口又疼了。
輪到兩人拍照。
「兩位,再笑得燦爛一些,放鬆一點,像剛剛談戀愛的樣子,想像一下你們最開心的那一刻。」攝影師微笑著說道,鏡頭對準了兩人的臉龐。
雲聽很不自然,僵硬地扯出一個弧度。
「女士,你是不是太緊張了?放鬆一點。」
「好。」
「對,就像剛才那樣。」攝影師終於看到了他們的變化,按下快門,「再來一張。」
攝影師一邊拍攝,一邊心滿意足地說:「很好,這一張非常好。你們看起來很搭,笑得很自然,太好了!」
雲聽:「……」
拍完照,拿到紅本出來,雲聽被一位大嬸強塞了一把喜糖。
「來來來,新婚快樂,吃個喜糖,甜甜蜜蜜!」大嬸笑眯眯地說。
雲聽道謝:「謝謝。」
「哎呀,你老公可真帥!」大嬸的目光落在徐清聿身上,話里話外滿是感嘆,「這麼俊的模樣,還是個有氣質的,和你好般配的咧。」
雲聽聞言一愣,忍不住側眼望向身旁的徐清聿。
徐清聿點了點頭,勉強算是對大嬸的回應。
大嬸見狀,又笑著補了一句:「以後日子一定紅紅火火,祝你們兩娃早生貴子哈!」
話音未落,大嬸已經轉身去了別處。
雲聽低頭看著手裡的糖果,指尖輕輕捻了捻包裝紙,沒說話。
幾秒後,她抬起頭,扯了扯嘴角,若無其事地將糖果收進口袋,沒什麼情緒地說了句:「走吧。」
徐清聿停下腳步,問道:「早餐吃了嗎?」
雲聽晃了下神,稍做猶豫後,「吃了。」
她沒有吃,昨晚飲酒過量,今早沒什麼食慾。
徐清聿點了點頭,又淡淡開口:「我沒吃。」
雲聽抿了抿嘴唇,略微遲疑,抬眼:「那你要回醫院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