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麵條的熱度依舊燙得她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地嘗,嘴唇被熱氣和湯汁染得更紅,襯得她的皮膚越發白皙。
雲聽吃了一會兒,感覺到另一道目光,動作一頓,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頭。
「徐清聿…你……你為什麼一直看著我?」她問,聲音融進廚房暖氣
的嗡嗡聲中。
徐清聿收回視線:「沒有。」
「……我吃得很奇怪嗎?」雲聽更不自在了,把臉埋在碗後,喝了小一口湯。
徐清聿話鋒一轉,「好吃嗎?」
雲聽點點頭,又覺得有些彆扭,低聲說:「好吃的。」
廚房和客廳都開著暖氣,她便在睡衣外面加了一件大衣。
怎麼這麼熱?
徐清聿還是直勾勾地看著她。
雲聽想找點話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唔聲,詞窮問:「你要吃點嗎?」
這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她只是隨意一問,以徐清聿的性格,多半會拒絕。
徐清聿若有所思,而後點了點頭。
雲聽怔住,筷子差點沒拿穩。
「你……你也要吃?」
「嗯。」徐清聿答得乾脆。
雲聽沒想到他真的會吃,可是這碗面……她已經吃過了。
她笨拙地放下筷子,站起身:「那我去給你拿雙筷子。」
「用你的就行。」
雲聽起身的動作僵住,回頭看向他,弱聲提醒:「可是……我已經用過了。」
徐清聿抬起眼,目光對上她的:「我們接過吻了,不是嗎?」
雲聽腦袋嗡地一下炸開,臉頰漲得通紅。
她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把筷子遞到徐清聿面前,雙手舉著筷子的動作像是在交出某種象徵意義的信物,又像虔誠地呈上供品。
有種奇妙的儀式感,她說:「那……那你吃吧。」
徐清聿接過筷子,指尖碰到她的手背。
雲聽迅速縮回手,紅著耳朵左右張望。
徐清聿垂眸看著手裡的筷子,唇角幾不可查地彎了彎。
弧度轉瞬即逝,雲聽沒有發現。
他夾起一筷子面,嘗了一口:「太甜。」
雲聽:「啊?不甜吧…」
「太久沒做,糖放多了。」徐清聿陳述事實,「你喜歡吃甜的?」
雲聽回:「小時候我媽做的番茄雞蛋面總是偏甜,所以我一直覺得這樣剛剛好。」
「你喜歡就好。」徐清聿不置可否,又補充一句,「你吃得很香。」
雲聽:「…是…是嗎?」
徐清聿不對勁。
碗裡的面已經涼了幾分,溫度全部轉移到了雲聽的腦袋裡,被熱氣蒸得發燙。
徐清聿說如果是雲聞,他不會問雲聞想吃什麼。
換個意思是不是:因為是她,所以他會問她想吃什麼?
這一句話又撥動了雲聽平日小心封存的情緒。
是不是意味著,在徐清聿的心裡,她還是有一席之地的?
雲聽猛地搖了搖頭,不敢繼續想下去。
她向來不對感情抱有過多期待。妄自菲薄是她的本能,畢竟希望越大,失望也會越大。
她一鼓作氣把面幹完,完事又喝了幾口湯。
拋開別的不談,真的挺好吃的。
徐清聿瞧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問:「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他的手指正搭在桌上,指節分明,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反射著柔和的光。
雲聽想到了不可描述之事。
腦袋「嗡」的一下徹底關機。
雖然只是一枚素戒,但它並非普通的戒指,而是出自一位著名的大師之手,採用了極為珍貴的材質。
它的每一寸弧度都經過精心打磨,材質的獨特與大師精湛的工藝,使得它看起來既簡潔又不失高貴。
雖然戒指的外觀沒有過多的修飾,但正是這種不事張揚的設計,才能凸顯它的稀有與獨特。
徐清聿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和她…時沒有摘掉戒指,戒指的外圈觸感冷冽,進入身體時,寒冷感如電流般穿透她的肌膚。
雲聽不適應地動了動。
徐清聿低下頭,看到她的反應,唇角極小幅度一勾,問:「怎麼?」
雲聽喉嚨發緊:「有點…冷…」
徐清聿:「很快就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