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才合理。
她就說,哪有親哥哥會隨意地把「髒水」潑到自己弟弟身上,還是用這種方式?
如果不是心裡有數,徐清聿肯定不會隨便冒用徐淮風的名字?要是真的被交警追查下去,豈不是多此一舉?
徐清聿見雲聽不說話,問:「怎麼,你在擔心小風嗎?」
雲聽答:「我是覺得你有點兒離譜,你在敗壞小風的名聲,你是不是有點兒對不起他。」
說罷,想到了什麼,她追問:「你不會不止一次幹這種事了吧?」
徐清聿聞言,饒有興趣地挑眉,「雲聽,你別把他想得太好,我們有相同的基因。」
雲聽揣摩不透徐清聿的話。
過去,她以為徐清聿和徐淮風的關係不太好。
因為她和姐姐即便會拌嘴,依然親密無間,能毫無顧忌地傾訴心事,互相依賴,所以她理所應當認為徐清聿兩人也會很親密。
這些年來,她觀察過他們兩兄弟的相處方式,沒什麼交流。即便在同一個空間裡,也各做各的事,連眼神交流都寥寥無幾,彼此都保持著一種冷淡的距離。
徐淮風在高中時有過一段學壞的時期,當時瞞著家裡人,開始逃課、抽菸,跟一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
說狐朋狗友並不恰當,也許只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但徐淮風成績沒有下滑,家裡人並不知情,偶爾他會有些反常的行為,徐深凜和邢時漫都以為他只是青春期的浮躁。
徐清聿是第二個知道這件事的人。
他當時什麼話都沒說,找到徐淮風,二話不說就是一巴掌甩了過去,聲音冷得讓心底發寒:「你想自甘墮落可以,但別讓我知道,知道了我就會管。」
雲聽也是回家後,聽說了這件事。
她聽完的第一反應,並不是覺得徐清聿太狠,而是……他其實很在乎徐淮風。
或許,是關心則亂。
他們不像普通兄弟那樣親密,可在關鍵時刻,徐清聿會出手管教,不會讓徐淮風真的走偏。
只不過,他不會用溫言軟語勸導,而是更直接、更有壓迫感的方式。他可以冷眼旁觀,但並不意味著漠不關心。
那天晚上,雲聽原本只是出來倒杯水,路過樓梯口時,不經意地看到徐清聿從徐淮風的房間裡出來。
徐清聿低垂著眉眼,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低氣壓里,情緒正壓抑在極限邊緣。
雲聽停下腳步,注視徐清聿——
臉色很黑,黑得能滴出墨來。
他的五官本就深邃冷峻,如今在光線下,線條愈發凌厲,唇角緊抿,薄唇抿成了一條鋒利的弧線,眉峰微蹙,壓抑著隱隱翻騰的情緒。
他在生氣。
雲聽很少見他如此生氣。
徐清聿不是什麼喜怒形於色的人,就算再不耐煩,他大多數時候也只是冷淡,懶得搭理,而此刻,他的氣場卻沉得可怕,整個人被一層無形的陰霾覆蓋,眼底翻湧著晦暗不明的情緒。
雲聽張了張嘴,試探性問道:「徐清聿,你沒事吧?」
徐清聿的腳步頓住。
他抬起眼,眼神駐足在雲聽身上,像是才從某種情緒中抽離出來,目光很快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徐清聿盯著她看了幾秒,與她擦肩而過,「沒事,能有什麼事?」
雲聽聞到他身上有很濃的煙味,嗆得刺鼻。
*
徐清聿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問道:「還要去買嗎?」
雲聽迷茫了一下,才後知後覺他說的是衛。生。巾的事。
一個大男人,卻比她還先一步想到這種事……
雲聽想了想:「算了,我們回去吧,反正你已經買了。」
回到家後,雲聽看到徐清聿買的衛。生。巾,品牌和款式,和6年前的一模一樣。
包裝有點變化,外面的設計更現代了,但裡面的數量沒有變。
這並不是她買的常用款,她通常買的品牌比較固定,習慣了某一款,就很少用其他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