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喉結太脆弱了,咬上去也過於顯眼。
雲聽的目光往下移。
她看見徐清聿的後頸,連著肩膀的那一塊,肌肉結實,皮膚薄而白,隱藏在衣服領口邊緣,像是為她特意留出的落腳點。
雲聽的眼神閃了閃,倏地傾身而上。
她先張開嘴,牙齒撞在徐清聿的皮膚上,蓄滿了所有的不甘與憤怒,狠狠地咬了下去。
她用的力道很重,清晰的齒痕瞬間烙在他的皮膚上。
徐清聿的身體明顯僵硬,下一秒,他低低地「嘶」了一聲,像是被燙到了一樣,喉間滾動了一下,但沒有制止雲聽。
發泄夠了,雲聽從他頸間離開,還沒來得及邁出一步,腰間就被一隻大掌扣住,猛地拉近,撞入一個熾熱的懷抱。
徐清聿手掌灼熱,透過衣料貼在她的腰側,掌心的溫度要滲透進她的皮膚里。
雲聽剛要掙扎,卻被他抬起下巴,迫使她仰起臉,與他四目相對。
「既然口紅已經……」徐清聿看著她,剩下的半截話不言而喻,「嗯?」
他目光沉沉地盯著雲聽,確認她的情緒之後,低頭,狠狠地吻住了她。
徐清聿的氣息鋪天蓋地籠罩住雲聽,他的唇碾壓上來,唇齒交纏間,是一種克制到極致的壓迫,是在懲罰,又是在索取。
牙齒磕碰到一起,有些生疼。
雲聽拼命掙扎,雙腳亂蹬,高跟鞋的鞋跟在地面上劃出尖銳的聲響。
徐清聿的指尖順著她的腰線收緊,將她困在懷裡,讓她無處可逃。
雲聽只能被動地承受著,所有的反抗與不甘,都被這個吻一點點融化,化作了一灘徹底的柔軟。
徐清聿吻太深,太狠,甚至有些不顧後果。
雲聽感覺到自己的唇妝這下完全被蹂躪碎了,連帶著厚厚的底妝,都被他吻得暈開了。
她不知道徐清聿吻了多久,直到他終於鬆開她。
*
雲聽剛走出衛生間,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徐清聿。
他靠在牆邊,雙手插在褲兜里。
徐清聿站立的地方恰好是光線最充足的角落,燈光灑在他身上,精緻的面孔宛如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在人群中,他的身形猶如標杆,任何人都難以忽略他的存在,路過的工作人員沒有一個不打量他的。
幾名不知情的工作人員低聲討論他是誰,哪裡來的,有幾人在猜測他是哪個頂級模特,因為他看起來實在太像一個經過錘鍊的完美雕塑。
雲聽拉了拉肩膀上的大衣,朝徐清聿走去,把大衣還給他。
眼角瞥見徐清聿目不轉睛地注視,雲聽沒有停下腳步,反而故意低頭不看他,冷靜地別開視線。
徐清聿微微挑眉,看到雲聽從自己身旁擦肩而過,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沒動,目光一直跟隨著她,直到她的背影快要消失在走廊盡頭時,他才慢慢悠悠地邁開步子,跟了上去。
雲聽自然察覺到了徐清聿的腳步聲,可她沒有停下。
她不想搭理他。
徐清聿認出她了,但故意裝作沒認出。
明明是她和姐姐聯手捉弄他的,可最後被耍得心煩意亂的人,卻變成了她自己。
想到這,雲聽加速步伐,甩開身後的人。
徐清聿有意與她的速度保持一致。每當她邁出一步,徐清聿也邁出一步,她放緩速度,徐清聿也放緩速度,和她的節奏一模一樣。
雲聽走得更快了些,可腳下的高跟鞋讓她沒法走得更快。
果然,沒多久,徐清聿便輕鬆地追了上來,步伐平穩自如,沒有追趕的急迫,悄無聲息地接近她。
整個攝影棚里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動靜,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討論之中。
攝影師站在燈光架旁,正和幾名工作人員交流著什麼,手指指著電腦屏幕上的照片,一臉認真。
雲聽鬆了口氣,至少暫時沒有人催促她趕緊回到拍攝現場。
她剛回到化妝區,想著自己能不能挽救一下,被化妝師一眼瞄見。
雲聽只能硬著頭皮走過去,在化妝椅上坐下。
化妝師不是Lisa,是另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剛剛二十出頭,但已經在化妝行業摸爬滾打了四五年。
她話不多,習慣了在安靜中工作,手法一氣呵成。
她默默地給雲聽補妝,看到雲聽的嘴唇略顯腫脹,紅潤的部分比平時明顯,應該剛被人吻過。
化妝師並沒有多說什麼,停下手中的動作,細心地調整角度,繼續若無其事給她補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