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亦桐聽得臉色越來越黑,怒火幾乎快要從眼裡蹦出來。
「……就這樣?!
「她不可置信地瞪著雲聽,「他一句『不想耽誤你』,就把你推開了?他當你是什麼?丟了就能撿回來的玩具嗎?!」
雲聽抿唇,沒有接話。
她已經難過了一整夜,現在,她只想平靜地面對這一切。
辛亦桐的憤怒卻燒得更旺了,她猛地一拍桌子:「這人到底有什麼毛病?!不聲不響地消失,連個解釋都不給?!現在倒好,離婚協議書都甩過來了,連見你一面都不肯?!」
她越想越氣,在客廳里來回踱步,一邊罵個不停。
「你說他什麼朋友出事了,搞得非得遠走高飛,放屁吧!就算朋友出事,他也不至於直接把你甩了吧?!
雲聽被她罵得耳朵有些發脹,嘆了口氣:「你別罵了……」
「不罵?」辛亦桐怒瞪她,「我不罵他我難受!」
她氣得臉色發紅,站定後,又深吸了一口氣,指著雲聽,語氣帶著恨鐵不成鋼:「你也是,你就這麼答應了?他讓你簽你就簽?你不會問清楚嗎?」
「我問了。」雲聽說,「但他不願意說。」
辛亦桐狠狠地磨了磨牙:「他不願意說,你就這麼算了?!」
「……不然呢?」雲聽垂下眼睫,「難道我死纏爛打地去問嗎?他既然不想說,那我也不想逼他。」
辛亦桐眼裡寫滿了不甘:「可是你明明……」
明明還在乎他,明明還捨不得。
可這句話,她沒能說出口。
辛亦桐凝視雲聽的眼神,那雙曾經清亮的眸子,現在仿佛蒙上了一層看不見的霧,寂靜得讓人心疼。
她張了張嘴,咬牙道:「行吧,既然你決定了,那我也不勸你。」
說完,她狠狠地往沙發上一坐:「徐清聿我不可能原諒,太混蛋了。」
下午,雲聞也知道了這件事,直接打電話過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聿哥他是不是瘋了?就這樣消失了?連個理由都不給?!」
雲聽猜是辛亦桐告訴她的。
雲聞說昨晚她的心臟疼,今天又接到了辛亦桐的電話,才知道她出事了。
雲聽正在給Zephyr修剪指甲,被雲聞一吼,差點剪歪。她將手機從耳邊拿遠了一些,等雲聞罵完後,才說:「姐,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我也不想勉強他。我喜歡徐清聿,但徐清聿沒道理必須回應我的喜歡。」
「你是不想勉強他,可他這是什麼態度?!」雲聞語氣憤憤,「行吧,不願意說原因是吧?我去問叔叔阿姨。」
雲聽制止了她,「姐,這件事讓我們自己處理吧。」
雲聞正在氣頭上,哪肯聽她的話,「不行,我必須告訴他們。」
雲聽放下指甲刀,安慰雲聞:「姐,不用為我難受。我已經想明白了,和徐清聿結婚生子幸福一輩子是結果,和徐清聿一別兩散也是結果,一件事已經有結果,那我們就不要管結果的好與壞了,行嗎?」
……
接下來的幾天,雲聞和辛亦桐一直陪著雲聽,生怕她想不開,兩個人整天緊張兮兮,碰到一丁點小事就一驚一乍,反倒是雲聽看起來最正常。
徐深凜和邢時漫多次問她徐清聿的事,雲聽閉口不談,她不想一個人面對6位長輩,被他們圍追堵截。
既然徐清聿說他自己會解決,那她沒必要先提。
雲聽的日程被排得滿滿當當,沒有一絲空隙。
她知道自己是在用工作麻痹自己。
只有不斷地讓自己忙碌,她才不會去想那些她不願面對的事情。
雲聞和辛亦桐離開後,幸好,還有Zephyr陪著自己。
雲聽想,是時候給布偶換一個名字了。
可即便如此,所有的道理她也懂,但夜晚依舊漫長難熬。
雲聽洗完澡,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毫無睡意。
索性爬起來,打開電腦,把今天的工作又過了一遍。
她寧願加班到凌晨,也不想讓自己閒下來。
這樣就不會胡思亂想,也不會去想,那份沒有簽名的離婚協議書,徐清聿到底什麼時候才會簽字?
與此同時,雲聽在國際調香大賽上的比賽視頻被人上傳到了網上。
最開始只是調香屆小範圍的傳播,但因為她在比賽中的表現極具爭議——「劍走偏鋒」、「希望之香」、「醫院的氣息」,加上她與評委之間的針鋒相對,這場比賽的視頻迅速在各大平台流傳開來。
起初,雲聽並沒有察覺到變化,只是覺得手機比平時多了幾條消息。等到同事把相關連結發給她時,她才點進去看了一眼。
比賽的錄像經過剪輯,被製成了一個十幾分鐘的短片,播放量已經突破了百萬。
視頻中,她站在透明的調香區域裡,神情專注地挑選香料,偶爾蹙眉,偶爾低頭記錄,最後,她鄭重地將最終的香水交給評委的畫面,被放慢了速度,配上了極具氛圍感的背景音樂。
再往後,是評委們的點評,尤其是那個對她提出質疑的評委,他的咄咄逼人和她的冷靜反駁,成為了整個視頻的高潮。網友們的彈幕直接炸了。
【她好颯啊!】